老申对我们更加坏了。动不动就喝斥漫骂,逮着机会就罚厂规,全无香火之情。我已经给他罚了四个厂规,好几百块扔到了水里。非但如此,他还开始剥夺我的权力,让我不要再管人事方面的事,交由人事班长负责。保安方面也尽可能让两个保安班长多负责,我照看着就行了。
他不大惹得起吴主任,因为吴主任深受厂长器重,所以就只好修理我。照这么下去,我就快由总务组长变成宿舍组长了。
这件事很不对头。但是我又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而且他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我十分头痛。
这个时候,魏馨又跑来添乱。她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地跟我说,她的那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凑到一块了。
我怀着几分侥幸说:不会吧?你以前有没有不正常过?
魏馨几乎要哭起来:没有啊,从来没有过。都怪你,现在怎么办哪?
我那时还不大能理解男女性格的差异(现在也不敢说很理解),对这种惊慌失措的行为很不爱看。我喝住魏馨:慌哪样?也不一定就是有了嘛。过几天先跟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魏馨说:有什么好检查的?还不就是……就是……
毕竟女孩子面嫩,一阵也没有就是出个名堂来。
我本来心情奇劣,想要再喝斥她几句,想想她可能怀了我的小孩,我不能这么心肝全无,又转而安慰道:先别急。过几天带你去检查了再说。真有了也不用担心嘛。
魏馨想了想,苍白的脸色变得血红,跺着脚说:要真有了怎么办?我……你……我们要赶快结婚。要不,要不我怎么见人啦?
我又烦躁起来,挥了挥手:我做的事情我负责,等检查了再说。
其实我也知道检查的结果多半就是有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现在可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检查结果一如所预料的,魏馨怀孕了。医生诊断怀孕大约五周。
确诊了怀孕,魏馨倒不惊慌了,默默跟着我走出医院,一句话不说。我倒希望她说句话,就是发发牢骚也好。那就表明她想跟我共同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这样子,就是说全看我的了。情形相当不妙。如果我真拿了主意,而这主意又不合她的意,她就会跟我掉眼泪。女人这件化学武器就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