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嵚失笑,抓过他的手轻轻咬一口。蔺惋漛一直把他送回暖阁瞧着躺下,亲了亲他的眼睑才关门离开。
他态度如此,使得萧梦嵚也放松地抛开忧虑,很快睡着了。
霞光初现,两台大轿一前一后落地,等候在宫门外的小太监小跑来掀开轿帘。萧梦嵚下轿,就见崔朋来亲自在外迎接,身后垂首站了一排太监。
崔朋来走上两步躬身道:“九殿下、驸马,宴席设在明淑宫。”
萧梦嵚笑道:“倒是许多年没去过了。”他神色自若,站在近旁的蔺惋漛却知道他极细微地顿了身形。
“圣上吩咐过老奴,这些年一直维持原样未变。”崔朋来甩了下拂尘,“请坐辇车。”
“多谢。辛苦大公公。”萧梦嵚却道,“车就不坐了。正好来得早了些,难得,我带蔺将军走走,往后他也要熟悉这皇宫。”
“是。”崔朋来让开路,“九殿下、驸马,慢走。”
蔺惋漛当然没有异议,极安分地跟着萧梦嵚,一副富贵少爷逍遥物外的潇洒样貌,倒真像是个闲散驸马。走到瞧不见崔朋来的人影时他才转头,挑眉猜测:“明淑宫……是云妃住处?”
“嗯。”萧梦嵚面色平静,“倒是没再让人住,十多年都空置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在那儿设宴。”
四下无人,蔺惋漛勾他手指:“回去过吗?”
“没有。”萧梦嵚明白他安慰自己,反手捏他指尖,还笑了一下,“自打搬到常贵妃处,再没进过明淑宫一步。我那时小,母妃遗物轮不到我来整理,我也没问去哪儿了。”
该问的不该问的一律不问,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律不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不依不靠,如同本应如此。宫人们私底下都道九皇子薄情寡义,模样玉雪似的美,性子却也玉雪似的,又冷,又瞧不透。
同岁的小小蔺三公子生活在同一座京城里,过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日子。他从未探听那些闲言碎语,不妨碍他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不禁懊恼,在彼时彼刻离得太远。
萧梦嵚侧头看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十指相扣,还未说话,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不约而同用力握了一下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