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今日有机会还是要和谢无猗表明态度的。
“弟妹,本宫在泽阳有些耳目,之前对你有误解是本宫心胸狭隘。”萧筠顿了顿,又道,“日后你若有事可以来公主府,本宫能助你的必不会推辞。”
谢无猗听萧筠这么说,便知她是来缓和二人关系的,忙屈膝行礼,“公主言重了,妾身不敢当。”
萧筠微微一笑,抬手握住谢无猗的手腕,“以后你就和六弟一样,叫本宫一声长姐吧。”
萧惟有多在意谢无猗,萧筠都看在眼里。她把谢无猗拉得近些,贴近她的鬓发道:“六弟性情乖张,弟妹日后在他身边要时常规劝,别让他胡闹。”
萧筠的话说得又低又快,似乎言有所指。谢无猗一愣,还没完全参透其中深意,搭在腕上的手指便动了动。
谢无猗顺着萧筠的目光转头看去,见内监正在引谢暄入席。她敏锐地觉察萧筠表情有变,想岔开话题,不料萧筠已转身归座。
谢暄朝上看来,远远地朝谢无猗一揖,不声不响地坐下了。
王公朝臣渐渐入席,谢无猗环视广明殿,发现萧婺并没有带钟愈参加,楚王妃也因病缺席,就连皇孙辈也一个都不在。
皇帝难得举办一次宫宴,居然连自家的子孙都聚不齐?
谢无猗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暗自沉吟,双唇便被轻轻撬开,萧惟将一颗葡萄塞入她口中。
“想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萧惟不好动作太大,只轻轻碰了碰谢无猗的肩膀,“饿就先吃点,宴席要晚些才开始呢。”
等了小半个时辰,皇帝才与卢皇后一同驾临。谢无猗不能抬头直面天子,却也从他缓慢沉重的呼吸声中分辨出,这位威震天下的君王已近朽木之年。
大俞最初只是一个弹丸小国,直到先帝上位才开始扩张版图。先帝死在征伐途中,太子临危受命,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南征北战,才令大俞成为能与大鄢抗衡的强国。人人都以为当今皇帝嗜血好杀,可若不是他打下这千里江山,大俞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安宁?
最起码在邛川之战以前,大俞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征伐之苦,更无旦夕之忧。
如果没有乔椿的事,谢无猗应该还挺喜欢这个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