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猗还是不放心萧惟,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公主府,和萧筠说明了来意。不过,为了保密曹若水的诗集,谢无猗只说是审案需要。萧筠也并未多问,直接带着谢无猗进了宗正寺,允许她查阅档籍。
皇族事务错综繁杂,就算谢无猗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但天武元年三月的记载还是太多了。谢无猗的眉头越拧越深,萧惟还在等她的消息,是不是她忽略了什么?
谢无猗闭上双眼,重新梳理眼前的线索。
萧惟很在意曹若水把诗集藏到纪氏当铺的日期,而且他是在看到阿年用拆字法写的诗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曹若水也用了相同的办法?
不,不会那么简单,否则萧惟在第一次读诗集时就能发现端倪了。
纱幔轻拂,黑暗中的光影幢幢撩动。谢无猗微微睁眼,见萧筠正站在一面铜镜前,低首出神,方才晃到谢无猗的原来是她头上的发钗。
镜子……
对啊!谢无猗忽地倒吸一口凉气,曹若水在诗集开篇写道“日高红幔难梳洗”,“难梳洗”是因为没有镜子啊!
所以,曹若水写的不是诗,而是谜语。
日高红幔难梳洗,独看西洲去不回。菡萏冰心分两半,何当扫黛解慵来?
谢无猗再次默背这首诗,发现除了第一句,她实在解不出后面的内容了。
萧筠一直透过铜镜观察谢无猗的表情变化,她想了想,笑道:“弟妹,三月初的范围太大了。如果你想查宗室事务,其实可以直接问本宫,这里的归档本宫都很了解。”
谢无猗心下权衡一番,空想确实难找到门道,便起身道:“天武元年三月初五前后,长姐可知宫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你来求助本宫,想必是内宫之事了?”见谢无猗犹豫着点头,萧筠微微一笑,“三月初一那天,元宪皇后小产,当时前线战事正吃紧,父皇还是罢朝三日去陪她。”
“三月初三,卢相送了自家小妹进宫,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情萧筠都记得,谢无猗佩服道:“长姐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