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生提着他染血的棒球棒走了出去。庭院里的风声比鲜血喷出的声音细微,昨天刚下过一场淅淅沥沥的雨,阳光把还未离开的几丝寒意也煨的暖洋洋的。沪州的天格外的蓝,正午的空气里朦朦胧胧地弥漫着番茄、覆盆子、九里香、尤加利叶的气味,周广生看着眼前的阳光,思维开始变得恍惚,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燥热的风混合着从他嘴里呼出的烟雾,因为昨天那场不停歇的暴雨鼻息间散不了潮湿的气味,令喉咙里的干渴更加清晰。
佣人们都对他退避三舍,哪怕今天有贵客在也不敢去提醒这位少爷去换身干净点的衣服。
他走的那条路,迎面来了一行人,周广生逐渐捡起缓慢的思绪,可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他始终提着他染血的球棒,衣服上也沾上了血,像个活阎罗。
他认出了最前面领路的女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周鸿霖的掌上明珠周晚晚。周广生比喜欢更清楚讨厌,从那个吃饱穿暖让孟丹裹成球的千金小姐跟在周鸿霖后面来到他面前,雪堆里锦衣华服叉着腰,扬言要和他这个野种当家人时,周广生就讨厌。
周广生连擦得澄亮的皮鞋都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杀戾,侧脸印在阳光下漫不经心。
这一幕真的看得人起鸡皮疙瘩,人类总会莫名被危险所吸引,他们诱人,有时候看起来很美,人类又总会被危险所支配。
“啊——”他听见周晚晚尖叫起来。也是,周鸿霖他们把这个小丫头片子保护得很好,周家龌龊的地方是分豪没叫她知道。
制造混乱要靠恐惧,刺激。
她身边的男人沉着一双喜怒不明的眼,极具威慑,当周广生和他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广生清楚那是狩猎的目光。
第二次见到陆竟成是在一个宴会上,周广生听见有个杂种对自己评头论足,在跟踪了一路后把人一脚踹进了卫生间里狠狠揍了一顿,边揍边骂“狗杂种”,他把那人两条胳膊都反剪在身后,将手底下的头狠狠摁在镜片里,镜子从中心裂开一大片。
“我错了我错了,周二少我再也不敢了。”
周广生不听他求饶,又抓起他的头往地上砰砰砰地磕,将丝毫没有反抗能力一直在痛苦呻吟的人拖进隔间,掀开马桶盖后一把扯起手底下的脑袋就往里摁。
“你要不要猜猜老子下一秒是他妈的把你嘴撕烂还是把你头打烂。”
差点把那人舌头割了。
后来出来后他发现宴会早已散场,他也迷路了,兜兜转转不知道走到哪,听到前面声音高低起伏,往前再走几步,抬头看见陆竟成站在二楼,任由保镖将五花大绑的人扔进两条狼犬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