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旗息鼓后,主卧的浴室里响起水声,贺宴南在洗澡。姜乔趴在床尾拿着手机给宋胭发消息。「我老板说和你的新婚老公是兄弟,好震惊的一件事,他说他今天刚见过你,还特意来问我了……」宋胭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终于给她回消息了。和姜乔一样,宋胭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也非常的震惊。「你老板叫什么名字?」这条消息刚发出去,宋胭就补上一条追问:「是贺宴南吗」宋胭没有见过姜乔那个关系匪浅的老板,但隐隐约约地好像记得,她那位老板不姓霍。但通过姜乔说的话来看,她老板无非就是霍成简那三个兄弟其中一个。首先从年龄上来看,就已经排除掉了霍铭,姜乔的老板要比她大一点。而老三霍洵礼大概率又不是姜乔的菜,那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果然下一瞬,姜乔发了几个感叹号过来——「!!就是他!他今天盘问我为什么之前要打听盛荣集团的霍成简,合着当时我跟他打听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啊,今天反而盘问我这么久,他是不是觉得咱俩是名媛合作班出来的,定向钓金龟婿?」姜乔一大堆消息发过来后,她又坚决贯彻绝不内耗的想法:「管他怎么想,爱怎么想怎么想,脑子长他头上,我还能干涉不成。」「胭胭,你今天看到他了,你觉得他和那个谁长得像吗?」宋胭看到这条消息,也在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对话框里的消息也是反反复复的删改。姜乔看着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她还纳闷,这有这么难回答吗?过了一会,宋胭的消息算是发了过来。她说:「像和不像都是取决于你,人喜欢的往往是同一种感觉,也不存在把谁当成替代品」姜乔拿起手机,认真地询问:「胭胭,如果你的丈夫以后知道你有个很难忘记的前男友呢,又如果他知道自己用的是你前男友的眼角膜,你要怎么办?」宋胭回道:「不是我要怎么办,是他要怎么办,就算到那一步,也是看他的想法。」姜乔感叹道:「胭胭,你心态真好」浴室里水声停下。姜乔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又问:「贺宴南和你老公是什么兄弟关系?」宋胭回:「是堂兄弟,他跟着外公家姓,所以没姓霍,但他们是一家的,关系很亲。」宋胭大概是察觉到姜乔的心思,她又补充道:「其实霍家的爷爷奶奶都很好,他们没有那么重的门第观念,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可以再勇敢一点。」姜乔几乎是秒回:「我不喜欢他!我只是喜欢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钱!」「我怎么会喜欢贺扒皮,谁没事喜欢压榨自己的资本家!只是刚好他单身我单身,长得又符合我的心意,就是个相好而已!」相好是文雅说法,说的再粗鄙一点,那就是炮.友而已。宋胭跟着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过来,随后回应道:「好,你不喜欢他。」看到这句话,姜乔这才满意。她提醒道:「胭胭,把咱俩的聊天删掉,别被看到了,一定要记住哈,现在就删」说完,她自己也心虚地开始删掉了这段聊天记录。对话框里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人随意唠嗑的记录。放下手机,姜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了。她和贺宴南认识的时候,是在她研究生导师家里,师母给她介绍自己朋友家的儿子。至今为止,姜乔都记得那天午后她见到贺宴南时心头的悸动。他像极了那个一声不吭就和她分手并且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渣男前男友。因为那个人,姜乔郁闷了好几年,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可在贺宴南出现的那一刻,她有种解恨般的放纵感。好像是在证明,没什么感情是放不下的。她也是很容易就会移情别恋的。那天,师母对姜乔说了好多贺宴南的好话,介绍他的公司,介绍他个人的优秀,同时也给姜乔谋了个毕业之后的好去处。那天他们在导师家吃了晚饭才离开,贺宴南出于绅士风度,主动提议送她回家。而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姜乔坐在副驾驶座,频繁地用视线的余光打量着身边男人的侧脸。当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下时,男人转过脸看她,她赤.裸的目光非但没收敛,反而更直接炽热。姜乔记得当时她主动对贺宴南说:“我独居,去我家喝杯水吗?”贺宴南什么都没说,保持礼貌请她下车离开。姜乔勾了个寂寞,只能无奈下车。她在心里遗憾地想,以后大概率是和这个人没有交集了,估计师母牵线搭桥说好的工作也没戏了。可谁知三个月后,姜乔来到那家公司面试,原本也没抱什么期望,可也许是机缘巧合吧,面试席位里,正巧坐着贺宴南。几天后,姜乔顺利通过面试。她存着什么小心思,贺宴南知道。而让她通过面试,就意味着贺宴南接招了。时间一晃过去两年。姜乔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她以为贺宴南只是家底不错,并且能力优秀出众投资眼光一绝,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社会地位和财富资源。可没想到,他出生于这般钟鸣鼎食的家庭。姜乔低垂着眼睑,心里有些迷惘。贺宴南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他见姜乔低着头不知在寻思什么,他出声随意问:“我的睡衣在哪?”姜乔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之前你好久没来了,所以那些衣服我都收起来了,先前我发小住在这,也没那么方便。”姜乔喉间微微轻滚了下,继而又说:“你今晚回去睡吧。”听到这话,贺宴南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露出耐人寻味的打量之色。要是换成以往的时候,姜乔应该会立刻爬起来去外面的商场给他买睡衣,也要让他留下来。今天这算是主动要他走?贺宴南不动声色给了句台阶:“你找找,也许有。”姜乔却像是完全没听懂言外之意那样。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有也都放了好久了,没洗,你穿不惯的。”闻言,贺宴南眸底清冽,神色跟着沉了下来。十分钟后,男人穿好衣服离开这间屋子。姜乔像往常一样露着笑脸狗腿的把他送到电梯口,但人家压根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姜乔回到卧室,房间的地上还有几个散落的避.孕套包装袋,提醒着他们片刻之前有多激情。姜乔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她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