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做了王后便与许之洐平等起来,竟敢直呼他的名讳,因为这事,她在西伐途中已经被他狠狠教训过。
姜姒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好事、坏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而总是活得很累。
她轻声道,“姜姒是低贱之人,不敢僭越。”
许之洐捧住她的脸,眸中发红,指尖轻颤,“那我来说,若我再负你,便如你所言,罚我不得善终,短折而死。”
姜姒紧闭双眸,丹唇翕动,她摇着头滚下泪来,“陛下何苦诅咒自己。”
她知道他以后依旧会负她,因而不赞同他这般诅咒自己。
他是天子,有他在,乾朝便在,燕国便在,裴府便在,裴昭时便能免去战祸,一生无忧。
他是昭时的父亲,有他在,昭时便有最后的依靠。
他实在不必如此诅咒自己。
许之洐精神恍惚头痛欲裂,就像一个个焦雷在脑海中遽然炸响一般,他有一刹那失去意识,险些往旁边栽去,继而醒转过来,将额头靠在她的额上。
姜姒担忧地扶住他,“陛下,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是心病......”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你不原谅我,怕是好不了了。”
姜姒无言以对。
良久,也只是温声劝道,“姜姒愿与陛下做个故交,陛下若有什么心事,可与姜姒讲。”
她向他确认,“只做故交,好吗?”
他捧住她的脸,眼里含着泪,嗓音嘶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