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洐心里冷笑,只怕充实王宫是假,前来监视他有没有异举才是真。
他这个大哥,说他是戚戚小人真没有错怪他。
不管怎么说,吠吠这恶犬是没法再留了。他命周叔离把吠吠处理掉,要不就打死,要不就撵出去,别留在宫里再叫他糟心。但阿姎护它护得紧,她紧紧抱着吠吠的脖子不撒手,若是有人上前去扯吠吠,她便像吠吠一样狠狠地去咬那人。
伯赢与周叔离便不敢再去碰那狗。
许之洐没什么法子,只能暂且将吠吠锁在笼子里,省得它再出来祸害那些信鸽。他锁了吠吠,阿姎便待在笼子旁边陪伴吠吠,一步也不离开。她不离开,伯赢与周叔离便没办法下手,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可如今七月里,正是蓟州最热的时候,吠吠被关在大日头底下,阿姎便也坐在大日头底下,吠吠没有饭吃没有水喝,阿姎便也不去长信殿进膳喝药。
一人一狗就静静地待在太阳底下,谁劝也没用。
许之洐的心便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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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阿姎每日都能收到裴成君的信,他在信里写着,“惠书敬悉,情意拳拳。顷接手示,如见故人。”
“别来良久,甚以为怀。”
“赤日炎炎,万请珍重。”
“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阿姎只会写最简单的信,她想告诉裴成君自己的腿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走起路来不再一瘸一跛了,也不必再叫马夫背着了,因而便在回信里写道,“微恙已愈,顽健如往,免念。”
或者告诉他,“犬饥不择,吠喧啮鸽。”
但最要紧的是告诉他,“得书之喜,旷若复面。意长纸短,不尽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