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许固拒绝,石希明又说道:“这枚东君印我留了十年,未尝一日离过身。大哥收下这东西,也好留个念想。况且个人之力,终有尽时。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凭借此印,也能让兄弟们有个帮助大哥你的机会。就算不牵扯到官府的事,但若是像上次一样,让大哥在我们立足之地出了意外,让我如何自处?”
许固听了,将这个锦囊收了起来,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摆了摆手,带上斗笠,离开了。
石希明站在门边,看着许固在昏暗的夜色里一步一步走远,心里万千莫名滋味。直到许固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走入门内。一招手,旁边一个一直站在门边的人便走上前来。读书吧
石希明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这次事发突然,我赶到此处,未能分神察觉身后是否有人跟着,那些尾巴扫干净了没有?绝不能让他们摸到此处来。”
“都处理干净了。”
石希明微微颔首,走到桌边,抽了几张纸,拿起桌旁崭新的墨块,倒了些水,开始磨起墨来。一边磨墨,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等会派人去库房挑两件合适的东西,往杜府送去,就说我这次有急事离开,来不及亲自致歉。明日我再去拜访。”
石希明笔走龙蛇,须臾间就写了十余份书信。他一边将这些信笺一一分装起来,又点了灯,取出火漆融了,在怀中又掏出一个丝绸包来,打开层层的丝绸,取出一块黄金小印来。摩挲了许久,又放了回去。只用了火漆,并未加印。
他将这几封信递了过去,“你等会亲自跑一趟,传令各线,嗯,优先扬州到杭州一线。一旦有人持东君印,当大礼相待,一有消息,立马报给我。这些信件,送给河伯、雨师、列缺、飞廉、常仪等人,人选你心中有数……”又扫视了一眼桌子,“今日报信有功,给守在这里的人拨二十两银子作酒钱。”
“都记好了吗?”
“记好了。”
“这些交给你了。”石希明微微点了点头,出门牵了马,跨上马去,正要驱马前行,忽然又想到一事,露出一丝略带捉狭的笑容来,“再替我传个口信,‘诸位若是对此有些疑惑,便亲自去见那人一面,疑虑当消。’”
许固回来的时候,顾言正站在大堂里,见到许固跨入大门,不由笑道,“这可真是赶巧了,我刚进了来,你就来了。”说完,忽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是何处不对。
“去见了一个朋友。”许固笑道。
听到声音,顾言方才对那一丝不对劲有了结论,他暗自打量了许固一眼,果不其然,见到许固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红发肿。不由心中纳罕,他完全想不出许固痛哭是个什么样的。他心里想着,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诧异来,“朋友?这就更巧了。我今天在扬州也碰到了一个旧友。”
“那是挺巧的。今日过得如何?”许固笑道。
“除了意外碰到一个朋友,算是个惊喜之外,倒也没什么好提的,不过是叙了辈分,认了些亲戚,又说了许多客套话罢了。”顾言笑道,“那里许多伯叔兄侄,大半我都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