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喝了半碗参汤,张御医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的事,你无需再费心了。”骆英道。
张御医含糊的应了一声,心里如何想的,就只有他自个儿知晓了。小蓟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他不操心谁操心!
骆英识破了他的心思,却没有说破。
人一旦没了个念想,怕是活不长久。
他与张御医师徒一场,他不想他走得太快。
说起来,他原先也是有一位师父的。姑且说是师父吧。因为他生母是北冥人,他自小就遭受排挤,生母病死之后,他更是无依无靠,有一回险些被同父异母的兄弟打死。落难之时,那人捡到他。他以为他总算是逃离了虎穴,却不曾想竟是落入了狼窝。
那人性子残暴阴暗,根本不将他当人看。名义上,他是他的徒弟,实则过得连畜生都不如。他不过就是个药人罢了!
那人用他来试毒,将他丢进野狼谷,看着他跟野狼争食,被狼咬得遍体鳞伤,看着他被各种毒物折磨的痛不欲生,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醉心于医术毒术,每每研发出一种奇特的毒,才能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等到他身上的伤好了或是毒解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实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可尽管痛苦,他却还是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熬了过来。
甚至,在学会了那人的一身本事之后,亲手杀了他!
回忆到这里,骆英的情绪起伏加剧,难得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张御医记性越来越不好,偶尔想起来一些什么,便拉着“小蓟”一番交待。诸如,什么东西放在何处,哪些东西是要陪葬的,哪些是留给他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骆英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态度出奇的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