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成奋力挣扎着毫不在意自己此刻丑态连连,非要冲进去找程璐讨个说法。
其实程璐哄宋学进睡着之后久久无法入睡,外面的风声呜咽,雪花无情地拍打着窗。
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梦中男人眼里苍凉和绝望更有浓浓的懊悔,两人和离的那天,向来潇洒肆意的宋一成俊脸灰败,眼睛里黯然无光,像是个提线傀儡木然地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
原主泪流满面,生死攸关之际依然不舍:“我爹拿程家全部的家财才换了我和学进活命,一成,你我夫妻多年,这世的缘分兴许断了。但是我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一成,你不要怕,一定要活下去。”
宋一成最后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苦了你了,成亲这么久你一直为我的事操劳,一天好日子都没过成,现在又被我害成这样,别哭了。以后你和学进好好的,如果真有沉冤得雪的那天,夫人,我定将亏欠你的全数补上。”
可惜后来宋一成死后不过被人用一张草席草草裹了丢去乱葬岗,尸骨无存。
夜色漫漫,她小心翼翼地下地,披上衣服摸索着在桌边坐下来。
宋一成在外面借着酒劲说的那些话她全都听到了,也听到他的好兄弟苦口婆心劝说,他胡搅蛮缠的撒野。
程璐对这个男人不像原主那么耐心,更厌烦这种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说难听点要不是投胎的时候运气好生在这等富硕之家,说不定也是个扛锄头下地的糙汉子。
转头借着淡淡的光看了眼熟睡的儿子,学进睡姿很好,规规矩矩地保持着入睡时的样子,她生怕被宋一成这个鬼吼鬼叫的疯子给吵醒了。
宋一成甩开林成佑又往房门口冲,他要去砸门,把对他甩脸色的女人给叫醒,他们好好的理论理论。
路走到一半,只听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打开,披着厚实外衣散着头发的女人人目光如炬,不声不响地盯着宋一成。
地上雪折射出的光温柔地包裹着站在窗前的娇小女子,看似柔弱,但那满目寒光与周身的冷厉让宋一成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
林成佑和魏子延多少有些尴尬,赶紧笑着说:“一成酒喝多了,有些胡言乱语,弟妹别和他一般见识。时候不早了,外面的天怪冷的,赶紧让他进去歇着吧,免得冻坏了。”
程璐道了声:“有劳两位大哥了。”
天真的太晚了,林成佑和魏子延也打算回家,刚转身只听那道绵软悦耳的声音冷冷响起:“爷不清醒,你们把他带去书房,多灌点醒酒汤,明儿直接让他去给老爷请安。往后再这般,不要将人往院子里带,扰得谁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