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加入话剧组、被迫来艺术学院排练,我可能无缘见到它们。
我不知道去其他学校读书的昔日同窗们是否也有过类似的情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工大好,还是我的运气好。我只知道,过去的这一个月,和我以往的任何经历都不同。
时间似乎并不是毫无痕迹地流逝的,它们一边经过我的身体,一边留下了赠礼——不是红颜易老、风鬟霜鬓的那种痕迹,而是像河蚌孕育一颗珍珠、树脂包裹一块琥珀那样,独立于我的主业之外,另辟了一番又一番值得回味的新天地。
我不怎么渴,但还是喝了一口唐晏云给我的冰镇汽水。是葡萄的口味。
我想,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同舟共济的责任,想要多做些什么,可惜在这里,除了当我的男爵,我就是个百无一用的人——我既不能对各项资源了如指掌,帮助联系种种事宜,也不是专业的舞台指导,提供出新鲜的意见。
更可怕的是,好像每一个人都比我全情投入,最近就连全剧只有三句话台词的“女仆”也非常准时地每天前来报到。
恰好唐晏云上场,我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舞台,想从观众的角度发表观后感……还是不行,他很好,无可挑剔,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依然没有工作可做。
比赛前一晚。
临解散时,周秋蕊向我们介绍明天的安排:“上午彩排,下午演出。男生,早上三点四十到这间教室集合,我和楼管打过招呼了。女生,四点之前在北门门内集合——不用去太早,尽量互相约好,结伴一起走。小寒,你到时就……”
谁能想到一部短短的话剧,行头收拾起来有十几个大包。周秋蕊让男生提前到教学楼集合,就是为了搬运我们存放在这里的道具和服装等物品。
我私下问唐晏云:“周秋蕊知道你和我们不在一个宿舍区吗?”
唐晏云:“不知道。怎么了?我又不请她到我宿舍做客,跟她说这个干嘛。你今天好像一直在看她啊?”
我:“……”
我哪有看人?我看的是周秋蕊手机上挂的一把折叠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