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许淮书并非有问必答——说白了,许淮书至多只回他半冷不热的几个字,可只要能惹得许淮书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他就能从那眼神里读出说不完的话,比什么长篇大论、世纪论坛更加言之有物。
哪怕是许淮书凶了他、骂了他,他也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当然,如果许淮书的女朋友不来,他心情就更好了。
滕雪兰一来,许淮书马上就属于别人了。
滕家不愧是裕城地界上屈指可数的豪门,滕雪兰出门真的会随身带两名女保镖。前几次唐晏云只顾着打量她,还没发觉,这是后来才慢慢发现的。虽然她的保镖常常只穿便装,看起来也像和她同来的朋友,但每次上楼,两保镖和一司机都紧随在她左右,像是怕电梯会害了她似的。
唐晏云能看得出来,设计院的同仁们自然也不瞎,她就这么大张旗鼓、招摇过市地上了楼,宣布对许淮书的主权。
这天,滕雪兰又来了。唐晏云看得直翻白眼,一低头,正好肖羽茅发来了几张照片。
一家没名没姓的小公司,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哥儿一时兴起想做娱乐搞起来的,可惜运作不好,只出不进,赔到不得不脱手,于是找到了肖羽茅这个“冤大头”。
肖羽茅看似吃喝嫖赌,垮得扶不起来,其实谈到生意精明得不行,哪里可能仗义相助,去童叟无欺地给人收摊?他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要求对方先约几位模特,今晚小聚一番再说。
肖羽茅的用意虽未言明,唐晏云也略知一二。他心情好时说不定会陪肖羽茅评头论足两句,可眼下他心情烂得糊墙都糊不上,随手把滴滴乱响的肖羽茅扔进了黑名单。
不过,今天事有转机。
唐晏云扫视日历,掐指一算,感觉滕雪兰此行要空手而归。
有一个省级项目竣工,设计院负责其中的环保设施验收,当时呼啦啦地去了几十个人,折腾了小半个月。近日工程投产,他们的款项也划拨到位了,院里不止要发钱,还要组织一次聚餐。
这件事,领导提前几日便和大家打好了招呼,同去的人中还有他们院里的前辈。许淮书有约在先,无论是先来后到还是尊师重道,滕雪兰都得让让路吧?
一想到这里,唐晏云在纸上用最粗的记号笔写下巨大的“哈哈哈哈”四个字。
不出所料,滕雪兰果然空跑了一趟,对许淮书说话时脸上带着点委屈的模样,坐了没一会儿,不太高兴地姗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