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暗暗叹气,自己和丈夫成亲许久,才求来这么一个孩子,养得比小姐还要娇贵,现在强压着他去吃这份苦心里也很是不忍,只好语气又轻又柔的安慰道“好孩子,你不懂你父亲和我的苦心。二十年前,宁诚,也就是宁为的父亲为魔族所害,不知所踪,宁为的母亲车夫人又快要临盆,无处落脚。可是当时各大世家大多畏惧魔族,不敢收留。你父亲和我实在不忍心,就暗中将车夫人接入府中,直到宁诚将魔族彻底歼灭,一切尘埃落尽,车夫人才被接回宁府。车夫人感念我和你父亲危难之时出手相救的恩情,两家定下了婚约。只是天妒红颜,车夫人回去后没过几年就香消玉殒了,且这两年宁家于我们是越来越望尘莫及,本想婚约就此作罢,可是宁诚一定要完成车夫人的遗愿,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联姻。我的儿,你长得实在是好,可是却没什么本事,长得好就成了灾祸了。又偏偏是纯阴之体,自小多病多灾,中行家又家大业大,将来都是你一个人的,多少人盯着你这块肥肉。如果不给你找个靠山,我和你父亲怎么敢放心的撒手人寰。宁家人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我也找人打听过,这个宁为年少英才,样貌品相都是上乘,且又是纯阳之体,你们二人结为道侣,再好不过。其实你二人也不是从来没见过,车夫人还在时,每年夏天都带着宁为来咱们家里避暑,你天天缠着他,还经常把口水蹭在他身上,要哥哥亲亲抱抱,宁为小小年纪板着个脸,不过也是抱着你不松手。只是可惜后来车夫人去了以后,两家就不大联系了,你也就和宁为没再见过。”
中行然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感觉他娘不像往常一样顺着自己的心意,没有要松口的样子。宋夫人刚漏一个话口,就急忙插嘴道“娘,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去连山,听说连山派对弟子最是严苛,我死也不去!你给我想想办法让爹改变主意!”
宋夫人看着自己的蠢儿子,知道多说无益,撂下一句“连山你是非去不可”就走了。走出门口,才悄悄的把中行然的侍女叫过来问到“少爷这几天果真滴米未进吗?”那个侍女笑着小声说道,“只饿了一顿就受不了了,每顿都让多福偷偷拿吃的呢,吃的比平时还多些!”宋夫人无奈的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
到了要出发去连山的日子,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好像嫁女儿一般。被逼着离家的中行然躺在马车上,不住地淌着眼泪,一想到自己未来的苦日子就难受的吃不下饭,终于赶到连山脚下时,瘦的脸还没有一巴掌大,本就一等一的明艳动人,现在更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走下马车,有一两个行人,甚至直愣愣定住脚,目不转睛的盯着中行然看。
迎面几个仙风道骨的少年人朝主仆二人走来,为首的那人特别高大,其中一个面善的人说道,“中行公子,宁师兄带我们来接你上山”
原来中行然出发之时,中行家就给宁为送去了书信,并知会了到达的时间,宁为虽然为人冷淡少年老成,但到底刚及弱冠,怎能不对自己传闻中国色天香的未婚夫心存一丝腼腆青涩的期待,更何况中行家对亡母和当时腹中的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今日早早就来到山脚下等待。再看中行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像个雄赳赳的小公鸡,但是一听到对面那群人里有宁为,当即羞得不敢抬头,低着头说道,那快带我们上山吧。
那个面善的人却犯了难,“中行公子,这三四十号人,都是您的随从吗?”
多福怕中行然又说出什么纨绔话语急忙道道“是的,到时候还要麻烦宁公子安排一下,我们知道连山派弟子不能带仆人的规矩,只是山脚下危险,还得今晚上山暂住一晚,明日我们再启程离开”
宁为点了点头,一行人动身上山,只有中行然还在东看西找,问到“怎么没有轿撵?难道要走上去吗?”
多福看见来接应的人眼色不对,忙说,“公子,不用轿撵,我们轮流背您上去”中行然看接应的人大多一副吃惊甚至暗暗嫌弃的表情,噘着嘴跳上了多福的背。
宁为看了看与自己童年印象中可爱乖巧雪团子大不相同,带着三四十个仆人,连陡峭的山路也要非坐轿撵,现在还紧紧靠在一个仆役背上的娇纵未婚夫,不禁皱了皱眉,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等一行人终于上山收拾妥当已是夜深,多福往床上垫了好几层被褥,让中行然躺上去试试舒不舒服,中行然上去滚了几圈,滚的衣襟半开,一缕青丝不小心吃进嘴里,黏在红彤彤的饱满肉唇上,更衬得肤白胜雪。中行然把头发吐出来,抬眼望向多福,直把多福看呆了。
“多福!多福!我问你话呢”
“啊,少爷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那几个人里谁是宁为啊?”
“少爷,这你都看不出来,最高的那个带头的就是宁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