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寒冬之夜光着身子在村口狂奔,身后一男人拿着棍棒紧追不舍……满身是血地紧紧抱着一个女人的大腿,嘴上还在嘶吼着“喻谨,快跑,找人救我们。”……林鸥瘦弱地躺在病床上,每次呼气都带着一丝丝颤音,“夏夏要好好的,妈妈看不到你长大了,要听爸爸的话。”………放学回家,看到客厅里的男人,他抑制不住地高兴跑过去分享着自己的期末成绩,期望能得到哪怕一句的肯定,而男人只是在听着电话那边的人声,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便抬步回了书房……十七岁生日那晚,他站在包厢里,隔着桌子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在一众欢笑打趣的酒桌上,淡漠地靠在椅背,剪掀起眼皮向他这边看来,两道视线隔着一整个酒桌在空中相遇……至此,他的人生坠入寒冬,再无盛夏。
原来自始至终,他就像是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从未有一刻的自由。
再次醒来时,酒店里只剩下他一人,身上和床单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而商牧寒却不见任何踪影,他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
昨晚那场性爱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施暴,商牧寒就像是疯了一样压着他做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他彻底失去意识。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商牧寒,又要对他说什么,是解释对喻谨说的那些话,还是装作无事继续扮演好金丝雀这个身份。
是真的喜欢吗?可他不是斯德哥摩症,还是没有选择下的妥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倏然之间,房间门铃响起,陈夏心倏然一惊,是商牧寒回来了?只一秒钟,陈夏就把否认了。难道是阿文?现在这个点,除了商牧寒知道他在这,应该也没其他人了。
陈夏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是酒店的保洁。
“您好,是一位姓商的先生给您订的早餐。”
商牧寒?他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事情了,不都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阿文吗?
陈夏大脑中的一根弦被瞬间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向一侧闪躲这人的攻击,只见那声称是保洁的人此刻也是怔愣住,似乎没想到陈夏这么快就看穿他了。
也彻底放开了伪装,再次向他袭来,每一拳都仿佛带着风雷之势,狠狠地砸向陈夏,仅露出在外的眼睛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陈夏不觉得他是来冲自己来的,被谁牵连到了可想而知。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身形修长,在这狭小的玄门关便显出优势,动作异常敏捷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并趁其不备,反手给他一个漂亮的侧踢。
眼看着对方渐渐就要落势,陈夏也没有多少力气再跟他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正想直接速战速决,脖颈处突然传来一记针扎的刺痛,瞬间便让他卸了力,眼前的一切迅速模糊起来,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轻佻不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拿着针剂,此刻倚着门关,嘴角挂着浅笑,看着陈夏慢慢昏迷倒地。
“身手倒不错。”
“哥,你可算来了,没想到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还身穿保洁衣服的男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没少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