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当下就带着众人往回走,马度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阎王爷给打发走了。出了村子路口就有一个茶摊子,元生小声的道“皇上先在这里歇着,奴婢去把停在侯府的车马叫来。”
茶棚子下面只有两张破旧的桌子,一张坐满了人,另外一张桌子只坐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青年男子,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脚上的鞋子脚趾头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
老朱上前道“两位不介意的与我等同桌吧。”
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道“无妨,随便坐,我俩也不过在这里歇个脚,马上就走。”
韩成拉过长凳请老朱落座,一边吩咐摊主上茶,这里没什么好茶都是散碎的茶叶用麻布包了煮的,茶水都变成了黄褐色,一文钱能买三大碗。
老朱倒不嫌弃端起茶碗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也不怕有人给他下毒,这种又苦又涩的茶水马度和薄启都没什么兴趣,枯坐着等着送老朱上车。
同桌的青年男子突然开口问马度,“敢问兄台这里到应天还多远?”
马度伸了两个手指道“不远了,还有二十里!”
青年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千辛万苦总算是到了应天了。”
马度好奇的问道“听口音两位是从广东来的?”
青年点点头,“正是,这里千里迢迢可把人累死了。”
马度笑道“从广东到应天该走梅岭古道入江西,然后在洪都乘船出鄱阳湖顺江而下直达应天,怎么会跑到江宁来了,你们该不是从江西走路过来的吧。”
青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摆着手道“莫要再提乘船的事了,我俩运气不好,还没出鄱阳湖那船就漏了,一船二三十口子淹死了一半,好不容易逃了一命实在是怕了坐船,就从江西走陆路过来了,稀里糊涂的就摸到了这儿,总算没耽搁衙门里的差事。”
“哦?两位是衙门里的人,失敬失敬,不知道到京中有何公干哪?”
“我们是番禺县户房的典吏,此次进京乃是到户部结算收支账目。”青年为自己的身份颇为骄傲,如果知道眼前几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还能不骄傲的起来。
一听说对方是番禺来的,马度立刻来了兴趣,因为他的老仇人朱亮祖就镇守在那边。马度瞧瞧身边低头喝茶的老朱,这可是朱亮祖上眼药的绝好时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