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殿下想要报仇,可一剑捅死他未免太过便宜了他。”越辞目光沉沉,劝声道:“他派人刺杀殿下,手中人命数百条。还贪赃枉法,残待魏郡百姓,一桩桩一件件,必然不得好果。可国有礼法,他为一方郡守,依法应先禀明圣上,方可裁决。殿下万不可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楚筝也急声道:“殿下,你千万不可为一时解气叫暗中迫害你的人春风得意!”
剑悬在头顶,章郡守吓得失禁,语无伦次的哭喊道:“我没想杀他们的!是他们自寻死路,我没有办法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回过神,百里昭月突然怔住:我站在时代的制高点轻视这个世界的愚昧,封建。我口口声声以自己曾经生在一个律法健全的社会为傲,可现在我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手刃仇人。
百里昭月忽地心生恐惧。
抓着他的臂腕的越辞突然感觉一阵轻微的颤抖,越辞看着表面神情镇定的太子,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波动。越辞莫名心软起来,低声道:“殿下,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一定替你···”
“不必了。”百里昭月挣脱开被钳制住的臂腕,冷声笑道:“得知本宫身死父皇尚且要压下此事,况且本宫如今全须全尾的活着,父皇只怕更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人你还是带回去交给父皇谋划吧。”
越辞满目疑惑,陛下打算用章郡守做替罪羊欲的消息连萧武侯都不可知,他也从未告诉第二人,殿下又是如何得知道?
“越将军不必怀疑本宫是否有什么密探眼线,父皇派沈籍之来魏郡查本宫‘遇害’一案,任谁听来都会想:沈籍之可是太子母家的人,必然不会徇私枉法。可人人也知沈籍之体弱多病,闲散多年,这等事残害太子的事全权交给一个涉官场不深的新人,父皇怕是嫌沈家人死的不够干净。”说完他把剑还给了一旁的铁骑,迈步离开。
越辞就要追上去:“殿下!”
“这里离不开将军,还是我去保护殿下吧!”说完楚筝立刻迈步追了出去。
······
百里昭月怒气冲冲的出了郡守府,没等身后的楚筝追来,迎面撞上一位体格清瘦的公子。
百里昭月捂着头退了两步,一抬眼发现对方竟然被自己撞到在地。
难得遇到身体素质不如自己的人,看着对方温吞起身的动作,百里昭月上前虚扶了那人一把:“抱歉抱歉,你没伤到哪里吧?”
那人喘声不止,有气无力的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