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如何敢惹自家老头,便出去抱柴火,而那老头却是依旧光着膀子披着衣服抽着烟袋在那生闷气。
生气的人有生气人的逻辑。
就刚刚那老婆子还问他今年收成不行咋办?能咋办?他也没招!
就自家那块麦田被祸害成那个样子,就别说有没有收成了,只怕连今年烧火做饭的麦荄都没有了!
那老头子正生闷气呢,忽然隐隐就听到自家老婆子传来了“啊”的一声尖叫。
那声音一听就不是好叫唤,他连忙从炕上跳了下来,也顾不上穿衣服了依旧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就往门外跑,嘴里还问着:“咋啦?咋啦?”
天色已经放亮了,他家的柴火垛就在房山处,待到他跑到那里时就见自家老婆子正从地上往起爬呢,而老婆子的身前那就是他家的柴火垛了。
可一看那柴火垛处他心里就“格登”了一下!
晨光熹微之中,他就看自家老婆子前面有一个人正收起了手中的枪。
那枪他是认识的,那是种短枪,他听当兵的管那枪都叫“盒子炮”。
而就在那个刚收起盒子炮的人的身后他家的柴火垛却已经被扒得不象样子了,那麦荄是东一块西一块,看上去就跟被好多头老母猪给拱过了一般!
只是动那麦荄垛的不可能是老母猪,他们村子不大却是一头老母猪都没有的,却是正有士兵从那左一堆又一块的麦荄堆里爬起来,那竟然都是带枪的!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村子竟然进当兵的了,而这些当兵的却偏偏又选中了他家的麦荄垛睡觉!
在时下的老百姓眼里,兵和匪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匪,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比如李炭头那伙土匪。
而兵呢?随着这中国和小日本的战争一开打,这老头见的兵也多了,天南海北的兵,好象匪所做的事兵也都会做吧?至少那兵就在他们村子里抓过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