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决几乎是隔天就要开车去五道口堵祝景言一次,头一回他懒洋洋地靠在车座椅上,享受了一会儿下班时间的畅快,然后抬起腕子电话一拨,招呼也不打,劈头盖脸就是,“老地方等你,赶紧的。”
祝景言被他打个措手不及,捏着手机钻到桌子底下悄悄说,干什么,我正上课呢!
孟决撇撇嘴说,“干你啊,你不来我走了。”然后就撂了电话。
不出二十分钟,就能在街道上看到一撮鲜艳的头发在阳光下摇晃闪动,前帘一颠一颠地飞冲过来,速度快的跑八百似的,惹的路上行人不禁好奇回头:这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孟决靠在副驾车门上抽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么着急?”
祝景言止住脚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面前的孟决的姿态悠闲,怡然自得地抽着进口烟。
祝景言愣了半晌才抬眼看他,“你他妈的……玩我呢?”
孟决提着他的书包带把他拎起来,祝景言的肩膀撞进他的胸膛里,孟决伸手揩掉他脸颊上的汗,说,“哪有,我他妈的想你呢。”
家里停电那天晚上,孟决也是把车停在了五道口,答应了祝景言第二天去找他,但时至刚才,孟决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发呆时,才突然想起来有这回事儿,而这时两三天已经过去了。
孟决斜眼偷瞟了祝景言一眼,那人脸颊泛着健康的色泽,心情看起来挺不错,孟决想着大家都是玩玩,他大概也没放在心上,便接过他的书包扔进后座,打量他一眼说,“你这个子是不是又窜了?快赶上我了。”
“是你有点矮吧。”祝景言坐进车里,习以为常地捡起座椅上的花,插进了书包里。
“我一米八四点六二,怎么矮了?”孟决面色不悦,看到他的动作,又故意呛道,“你塞包里干什么?带回去种啊?”
祝景言十分薄情大爱地对他勾唇一笑,“有个舍友喜欢插花,带回去给他玩。”
孟决哦了一声,想这年头的大学生还有这样新奇的爱好呢?他们那时候就没有人玩“装置艺术”,清一水儿的都是诗人,跟一个又一个姑娘写酸不唧唧的情诗,然后骗人家上床睡觉。
孟决启动车子,看着街边建筑在后视镜里倒退,他忍了一会儿,没憋住,问道,“你那舍友是ga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