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们前面一排座位的一个小伙子拿着麦克风站起来,把他们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看来应该是到了媒体提问环节,那个男孩明显还稚气未脱,问出了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钟总好,我是《今日消息》的记者。不知道钟总在上台前有没有关注过网上的消息。现在都在传言,您身边一位姓石的助理在读研期间和导师私交甚密,甚至有不当关系,您怎么看?”
明显是来找茬的。这是程至出于恒立员工的立场而给他下的第一定义。石棠在公司里的名声是不太好,可没人背后不说人,石棠身居高位,盯着她的闲言碎语自然很多。
程至要拿出手机,程家已经给她带来了最及时的播报:“我老婆早上的时候和我讲了,貌似是和石棠同一届的同学爆料,微信截图上说是她靠和她的导师有不正当关系才能发表的论文,并且导师早就有了妻女,她是第三者。”
程家末了又偷偷补充一句:“我看说的还挺对的。石棠一副清高样,其实谁都知道她和钟总的关系。”
从他们站的角度,只能看见摄像机定格住钟嘉泽的正脸特写到大屏幕上。他对外一直是强势且能言会道的形象,但也是举着话筒难得的沉默了几秒,方才说道:“我在上台之前并没有看过手机,也没听过你所说的这个谣言。我想如果你需要问我,那就正说明所谓爆料的人没有举出什么可信的证据。石秘书是一位能力出色的人,我非常的欣赏她,也相信她和你口中说的故事毫无联系。”
八卦是人类的第一天性。即使在座的不乏财经杂志的专业记者或者知名企业的在职员工,也还是禁不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过了片刻,主持人笑容如常,接过话茬:“好,那我们有请下一家媒体提问。”
一个女生站起来,问道:“恒立声势浩大的进军互联网行业、投资儿童用品平台,这是否是企业转型的讯号呢?”
……
钟嘉泽坐在台上,几乎是俯视着每一个咬耳朵的人,面色如常。
短暂的开场结束,他走下台,第一次熟视无睹周围人的存在,伸手把自己包厢的门死死关上。石棠早就等在那里,眼睛里遍布血丝,兀自瑟瑟发抖。
她在听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的轻颤起来,仿佛早已预料到身体上传来的痛感而牙关紧锁。
怎料,钟嘉泽只是脱下西服的外套,轻轻蹲在她的面前,问:“你的老师当时对你做了什么?”
只用一句话,石棠就扑在他的怀里大哭,哭声很响,且毫不顾忌泪水对自己脸上的妆容有什么影响。
她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是感觉自己很委屈,非常的委屈,然后就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之后,钟嘉泽托住她的脸,问:“他对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