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道理。”父亲赞赏地点点头。
“爹,我明日需得去邻县一趟,这沛县一个大夫也没有了,我得按照之前的方子,再给您抓几服药回来。”我道。
“不成,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多喝也没甚益处。”父亲道。
“您这病需得十服药方能断根,不然要反复发作的,如今才六服,况且路程也不远,我叫小福陪我一道去就是了。”我坚持道。父亲还欲阻拦,清愁便帮腔道,“爹,你就听姐姐的吧,她什么时候错过?”父亲方才罢休,反复嘱咐了小福要早去早回。
第二日,我们一早就动身了,去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只是回来的时候,马车不争气,车轱辘不知怎的断了,小福修理了许久也不见半点起色。
这荒郊野岭,四处也没见一户人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这车我们不要了,就是走回去,快一些,两三个时辰也就到了。”我无奈道。
小福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小姐,您再容我想想办法,老爷要是知道您是走路回去的,一定会怪罪小福的。”
我便道,“你不要担心我,比这还远的路我都走过。老爷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就是了。”
小福正要点头,忽然哗啦啦从远处的树丛里奔出二十几个骑马的大汉来,个个头上都裹着绿色的头巾,手里头还提着明晃晃的大刀。
小福立马慌了神,挡在我面前,冲他们大喊道,“你,你们要做什么?”小福就像一只柔弱的小鸡仔儿,稚嫩的声线也因恐慌变得有些尖锐嘶哑。
那些人将大刀扛在肩头,捧腹大笑。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我想,我应该是遇上了沛县最臭名昭著的绿头营。这群人神出鬼没,专门打家劫舍无所不为,官府曾发重兵镇压过一次,绿头营伤亡惨重,后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销声匿迹了好几年,怎么如今又出现了?
“各位都是求财,”我强迫自己定了下心神,故作镇定,喊道,“这是我们的银子,请各位买茶喝,我姐弟两个还要赶路,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我把身上的钱全部朝他们扔了过去。
他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虽恼却不敢出声,这个时候,我们的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还逞什么强?我忽然发现那个他们称之为大哥的人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打量一件新奇的玩意儿,又像观赏一个猎物。
我悄悄避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