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快把人给我带过来,我便饶了你。”赵王连连摆手,有些不耐烦,但是气已经消了大半了。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儿子的喜爱之深,并没有因他一时的过错而大加责备,像个寻常的老父亲一样宽容。
“父王,”君长秋缓缓起身,往四周巡视了一圈,指着座上各人,道,“您身边也就只剩下这些脑满肥肠的人了,整日间只会阿谀奉承,一味教唆主子软弱退让!”
顿时,席间窸窸窣窣,各种不平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对着君长秋指指点点,脸上忿忿不平又不敢大声反驳。
“今天,我就要趁着这大好机会,替父王除去朝廷上的蛀虫,祸害!”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剑光如雷电一般从眼前闪过,登时,只听到一声短促的“嗯哼”,坐在我右边的那人一头栽倒在地,只见胸口一片殷红,已无任何气息。
在宴请他国来使的宴会上,当着他父王的面杀他的政敌,这个君长秋,手段果然与众不同。
整个大殿顿时弥漫了惊恐不安的气息。
赵王把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从座位上慢慢起来,盯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疯了不成?”
面对赵王的诘责,君长秋似乎还余怒未消,又朝剩下的人搜索了一番,才转头去,当做没发生什么一样,平静道,“父王明鉴!梁中射,私受别国财物,充做他人说客,日夜费尽心思蛊惑君王。父王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难道不是此人之功?卖主求荣之徒,死不足惜。”
“这,”赵王底气不足,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我不禁想,君长秋口中的他人是慕椋还是苏煜啊?不管怎样,我还是为林老捏了一把汗,像君长秋这样冷酷的人,怎么会容得下一向与他意见相左的林大人呢?
果然,只见君长秋提着那还淌着血的剑朝对面的林老走了过去。
“林大人,你自然不是那等宵小之徒,我知道。但是赵国也不再需要你那一套苟且偷安的言论了。你这一生为赵国殚精竭虑,我当然不能为难你。宫外已经备好车马,即日便可送你回乡。”
还好,只是逼他辞官。
可是林老并不买账,双手一抱,道,“殿下不要性急,大王还没下旨呢!我只听命于大王一人,不知殿下,现今听命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