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个人提着一团光亮走了进来,是秦朗。
“陛下?”秦朗又询问了一声。
长秋拿手挡着光,低声喝道,“把它熄掉!”
秦朗这才醒悟过来,忙照做了,南熙殿一瞬间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长秋道,“什么事?”
秦朗便道,“臻夫人托人来问,陛下什么时候去一趟湄宫。”
长秋便道,“她见过魏国的人了?”
秦朗道,“早上见了。”
长秋便问,“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朗道,“依属下拙见,陛下仍可观望一阵,待晖幽一战过后,再做决定。依目前来看,东秦气数未尽,若贸然选择魏国,恐有隐患。”
“我未尝不是这样想。但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真到了大战之后,恐怕又晚了些,届时不论是魏国还是东秦,必定认我是棵墙头草,不肯与我真心结盟,到那时,就不是我挑人,而是人挑我了,若陷如此被动,就白费了我此番心机。”
秦朗听到如此回答,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还有算计,有权衡,说明他终于是振作起来了。长秋数月以来的颓靡和迟疑都曾令秦朗担忧不已。
朝中大臣对他这番表现私下早已颇有怨言,认为火烧眉毛了,而他们这个陛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惨淡,要死不活,简直毫无斗志,还有人猜疑长秋是在咸阳被暗算了,中了邪也不一定,所以朝中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心思各异,大有唱衰的势头。
只有秦朗,仍不忍在这个时候,给他任何压力。
“陛下说的是,是属下鲁莽。”秦朗便道。
“所以,我要赌一把。”长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