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数退下,阿礼走在最后,被重山喊住,“阿礼留下。”
阿礼停下脚步,回转身来,“何事?”
重山道,“带我去骊山地宫吧。”
阿礼道,“我和你说过,地宫毁了,进不去。”
重山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阿礼便道,“那你找别人。”
阿礼还是待他冷若冰霜,惜字如金。他们二人,整整一年,未曾心平气和的说完一句话。重山在阿礼面前,一直理亏,也无法挺直腰杆,为自己辩解什么,多说多错。
而今,连这个小小的请求,阿礼也置之不理,终于令重山有些忍不住,发言埋怨起来,“难道你不想去吗?”
如今的阿礼一头银发,面容衬得有些苍白,加上他十分严肃冷漠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
他冷冷道,“不是你亲眼所见,你当然有勇气前去。”
方才,重山对待赢桑那副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气势,在阿礼面前,竟是荡然无存,自己反而成了那个接受审判的人。
重山的话都硬生生憋回了肚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礼弃他而去。
一条宫墙,望不到尽头一般,寂寥绵长。此时夕阳还未落下,余晖洒在琉璃瓦上,添得一笔金碧辉煌。
阿礼独自慢慢走着,不远处,迎面正好走来两人,一个侍从,引着一人,这人披着银色斗篷,一身遮得严实,额前也掩了大半,她目视前方,步履从容。
就在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阿礼浑身如触电般,霎时怔住。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几分侧颜,熟悉得,恍若梦境一般。他猛然停住脚步,一转身,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