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今天军部有一些推不掉的聚餐,她提前给妻子发了消息,嘱咐对方早点休息,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远远还看见客厅那里有个身影。
只匆匆扫了一眼,舒虞下意识地出声道:“怎么这么晚——”
话还没说完,原本趴在茶几上看书的人猛地弹了起来,让舒大团长看清楚了对方与魏霜迟三分相似、却更显稚嫩的面庞。
嘴边柔和的调子消失不见,拐成了冷硬的、有些僵的另一句:“明天不上学?熬夜到这么晚?”
舒幼盏显然也不是很适应跟母亲的单独相处,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肩头套在睡衣上的薄外套,小声叫了一句:“母亲。”
又很不熟练地补了句:“我……在等您。”
将军靴脱下,换上家居的拖鞋,舒虞神情平静了许多,往客厅的方向走了几步,小麦色的肌肤被明亮的灯照出几分光泽,她随口哼道:“稀奇。”
顿了顿,她睨过去,“说吧,什么事。”
舒幼盏把一个剥好的橘子送到她跟前,挂上往日对魏霜迟才有的笑容,语气是明显的讨好:“要、要不要吃点水果?”
舒虞面上看不出端倪,很平静地把橘子接过来,掰下一瓣放进嘴里,又抬眼看她,发觉舒幼盏的目光带着期待,眼角动了动,勉强憋出两个字:“挺甜。”
舒幼盏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是魏霜迟,很难从舒虞这张常年气势十足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变化,这会儿听她说橘子甜,琢磨着她应该心情不差,便试着出声:
“母亲,我……想打听点事儿。”
舒虞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瓣一瓣地往嘴里丢橘子,玩味地觑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来听听。
舒幼盏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
好像即将跟领导汇报什么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