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霆双手接过,笑道:“不疼。”
韦氏看着他,叹口气:“你大了,许多事也由不得母亲了。可母亲反对之事,哪件不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你在门外跪了这么久,母亲的心就不痛”说着,她眼底泪光又起,低头拭泪。
薛霆急忙道:“此事是儿思虑不周,母亲若还恼,罚我便是。”
韦氏摇摇头:“罚你如今脸陛下都为你说话,母亲哪里敢说个不字。”
薛霆苦笑,道:“母亲,陛下也说了,西域乃建功之地,儿志向也在于此,母亲就让儿去吧。”
“哦”韦氏意味深长,道,“昨日你给宁儿抛的那锦毬,也是志向所在么”
薛霆闻言,一怔,面色涨红起来。
他观察着韦氏的神色,过了会,颔首,鼓起勇气道,“正是,儿十分爱慕宁儿。”
韦氏注视着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如此,若是母亲不许呢”
薛霆脸色一变,忙道:“母亲”
“你且听我说完。”韦氏道,“元均,宁儿美丽乖巧,母亲亦十分喜欢。她是你姑母的女儿,双亲早逝,你父亲担起养育之责,府中好衣好食养她一辈子也无妨。可是,要她做儿妇,母亲以为不可。元均,你已经入了仕,选一门好婚姻,可比别人省力几十年,宁儿孤苦一人,如何帮你”
韦氏越说越动容,将语气放软:“我儿,你要去西域,天子和你父亲亦有此意,母亲无话可说。但宁儿此事,你要听母亲的,母亲别无所求,只愿你好。”
薛霆望着她,神色沉凝,片刻,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十六的月亮,似乎比十五要圆一些。
夜晚,宁儿一人在屋里,拿起绣绷绣了绣花,又拿起书翻了几页,却觉得全然没有心思。
她看向角落的箱子,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走过去,将它打开。最底下,邵稹的旧袍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宁儿看着它,好一会,将它取出来。袍子上有一股许久不近人气的味道,可是宁儿拿在手里,却仿佛能感受到它从前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