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烛火昏黄。
林岱岫望了望小姑娘的背影,指尖拈着棋子,却任由它们“啪嗒——”落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捡起,棋子又落下。
闲闲散散的,看着百无聊赖。
棋子滚到地上,林岱岫懒懒俯身,绛红色长袍垂到地上,清瘦的指节搭上莹白的棋子,他带笑开口,“你同一个小家伙生什么气。她喜欢乐师,总好过喜欢湘王世子。”
他似乎并不在意秦湫搭不搭理他,自顾自又道:“既然那祖宗喜欢乐师,买进府里陪她便罢了。小姑娘的兴趣惯来变化无常,兴许过段时间就厌倦了。”
秦湫有些烦闷,“养出个混账东西。”
林岱岫笑笑,慢条斯理道:“你若是不愿她同旁人接触,关起来就是了。”
秦湫冷冷睨他一眼,林岱岫随手把棋盘打乱,又笑,“你瞧,你又心疼了。阿湫,你的心肠总是这样软。若我是你,便不会让她瞧见府外的风景。”
木窗上摆着山茶,春风下像烧起的火焰。
自打她上次戴山茶出门后,每个清晨都会在木窗边发现一朵新鲜的、品相上佳的山茶花。
云州人人都知道秦家小姐爱山茶,从前也有人在她的必经之道上送她些稀奇古怪的品种,但那些人所求皆是黄白玉珍,鲜少有这样不留名的好心人。
秦晚妆的小脑袋想不明白这种事,索性也不再想。
她捡起茶花往边上递,想让稻玉给她梳发,却发现稻玉站在一边,俯身朝来人福礼。
“东家。”稻玉问安道。
秦湫淡淡应了声,接过小姑娘手中的山茶花,微凉的指尖触上殷红的山茶花瓣,那双修长素净的手显得愈发清白,“下去罢。”
嗓音清冷,这是在同稻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