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鶨先生便给了他一柄木剑,把着他的手一招一式的教他。
当他练得满头大汗支撑不住的时候,易鶨先生便告诉他:“子冉乖,手里有了剑心里便再也不必害怕了。哪怕是身后空无一人,哪怕陷入绝境,只要手中有剑,便永远都能给自己搏一条生路。因为拿剑的人是只朝前看的。”
而今,他也将这句话,教给了顾修。
韩墨初让顾修学剑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这个孩子在与韩墨初用剑过招时总是过耳不忘,无论什么都只需教上一遍,改日再问,便可对答如流。
今日顾修背的是《出师表》。
韩墨初言出上句,顾修对出下句。既习文,又习武,一举两得。
持剑的韩墨初身形飘逸,顾修步法稳健。
秋风阵阵,卷着二人衣摆飞飘,远远看着便如舞蹈一般。一招一式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看得进进出出的宝德一愣一愣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终于都收了剑势。
韩墨初上前用袖口与顾修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殿下今日练得不错,回去更衣罢。”
“嗯。”顾修点点头,随着韩墨初一齐走进原本韩墨初一人居住的厢房里。
厢房里面对面摆着两张小榻,是为顾修与韩墨初共同起居准备的。每日睡前,韩墨初都会给顾修讲述一个历代明君重臣征伐天下的典故。转日再让顾修以此为题写一篇策论。渐渐的,顾修所写的策论也越来越面面俱到。
以至于君王顾鸿偶尔过问功课时,都不由出言称赞顾修所写的策论。称赞之余还赏了几块新供的黄玉给教导有功的韩墨初。
君心便是宫中的风向,君王的两句夸赞便可让宫中之人的脸色瞬间带上三分谄媚。对于此,韩墨初让顾修选择维持本心,也便是装瞧不见。更衣完毕,两人再次来到素常授课的堂屋。堂屋里依旧纷乱不堪,除了两个人落座之处,几乎无处下脚。晴昭公主收拾了一次,不到三五日便又恢复常态。如此周而复始,反反复复。晴昭公主终于放弃了对这间堂屋的管理,每次来时都尽可能的将顾修叫到屋外说话。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