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蒋逐应了,又问她说:“一直低着头干嘛?”
美臻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看着他动了动嘴,却又没有把话说出来。
蒋逐皱了下眉,又看了一眼美臻,她长高了很多,不像是过去那个爱哭爱撒娇娇滴滴的小姑娘了,一身的黑将她的脸衬得透明一样的白,就好像是月亮的光照在花瓣上,连纤细的青色脉络都一清二楚。她就像是一株刚刚绽开一点花苞的玫瑰,雪白里又透出伶仃而诱人的颜色。
可蒋逐看她,心里只在想,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还没说什么,你哭什么?”
她哽咽一声:“哥哥,你瘦了好多。”
蒋逐啼笑皆非:“我还没说你,你就先下手为强了?”
美臻像是没听懂他说什么,看过来时眨了眨眼睛,眼泪就像是一颗颗浑圆饱满的珍珠似的,滴溜溜地滚了下去,落在领口,打出一个圆圆的印子。她也察觉到了,连忙慌慌张张地用手去擦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越擦越多,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聚在尖尖的下颌处略一停顿,便又坠了下去。
蒋逐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找到了一点记忆里小兔子似的小丫头,回忆一回来,两个人就好像亲近多了,他随手扯了块不知道谁放在这儿的手帕,递给美臻:“还是这么爱哭?”
“哥哥……”美臻接过手帕,自己慌乱地擦,擦得太用力,雪白的皮肤红彤彤的,小兔子变成胡萝卜,眼睛越发湿漉漉地看着他,“对不起。”
“道什么歉?”
“我做错了事……”
蒋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做错了什么,但是这样显得大人好像很没用,记性还没有一个小丫头好,所以他嗯了一声:“认识到错了吗?”
“认识到了。”
她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点,这一点,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近得蒋逐可以闻得到她身上一股奶香味道,夹在灵堂环绕不去的烟火气之间,让人忍不想多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