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本该是银白色!

    怎么回事?!!

    封无境目眦欲裂,胸前一烫,又呕出一口炙热暗红的鲜血,血色染红了他惨白失色的唇锋,顺着唇角自下颌落入湖面,打散水面虚影,勾起层叠涟漪。

    血滴如墨画,沿平静湖面向下氤氲发散,颜色越来越淡,最终不可见。

    封无境猛然抱头,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燥郁难耐之中,封无境屈膝“嘭”的跪地。鲜草水露润湿衣袍,悠悠然如同涓涓细流,流入他四肢百骸,抚平他烦扰心绪。

    清幽箫声抚慰创伤,封无境心中郁结血污逐渐消散,泠泠声响如佩环击水,钻入人识海替他平息躁动不安的汹涌魔力,筋道透彻,脉络舒畅。

    封无境舒服地低喘一声,再抬首,赫然对上一双浅薄冷淡琥珀色的瞳眸。

    大意了,方才居然在那箫声中消了戒备!

    封无境被这咫尺距离逼得惯性后退一步。

    无尽黑暗的夜色之中,顾琅清站得笔直,白袍领口高高拢起,腰间一把莹亮的白玉长萧,一头墨发服帖的落在身后,清冷的宛若谪仙之姿。

    他开口便是质问语气,清润嗓音徐徐飘散:“逆徒,为何不经应允独自下山?”

    封无境顿住脚步,正身站立,眸光梭巡过那人腰间玉萧,心下了然。

    虽然如此,心性漠然的魔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出感激之情的,他嗤笑一声:“本座……我是你徒弟?”

    白衣仙尊当下肃然,凝眸视人,眼神凌厉,低低反问:“你不记得了?”

    封无境慵懒地眯起眸子,在脑中将这群人在自己面前低劣的演技从始至终回味一通,最终好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