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记忆中的秽之世界,与他们的凡俗世界重叠的、人类永远不应该见到的混乱宇宙。他本以为两千年过去,自己应该已经淡忘了了,就像他忘记了自己父母的相貌和名字一样……但是此时他才知道,地上的每一条蠕虫、空气里悬浮的每一颗虫卵、还有那充斥在鼻腔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永远灌注在耳道里的混乱尖锐的噪音,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他就像回到了两千年前,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虚弱渺小随时会被这个世界碾成肉酱的孩子的时候。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手脚冰凉僵硬,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六儿……

    六儿还在这儿……

    祝鹤澜低声念着重六的名字,一遍遍,仿佛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了。

    这里不是真的秽世界,这是他的记忆,他是可以控制的。

    他的发丝生长,双脚双腿化作根系深深扎入地下。他遍寻整个梦境,试图寻找重六的所在。

    但还未感知到重六,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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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感觉到了鼓声。

    鼓声狡诈地隐藏在所有的噪音里,但到底震动的频率与秽世界本来的频率不同。祝鹤澜在秽世界里待了十五天,那种震动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恢复成人形,寻着鼓声寻去。他走的很小心,因为在秽世界,本来看上去是平地的地方可能其实是悬崖,原本陡峭的山壁走上去却如履平地。但好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印在他记忆中的,倒也没有多少难度。

    忽然,他看见了那面鼓。

    一面巨大的、立起的鼓。鼓的背面并非皮子也非木质,而是一些皱缩在一起的血肉,聚合的地方连出一条长长的、脐带一般的东西,从大地之下冲突而出。血红的大鼓那斑驳的鼓面不停震动,而敲击它的人一袭黑衣,戴着缀满黑色鸦羽的微笑黑色面具。他的动作宛如诡异而富有深意的舞蹈,阵阵节奏搅动着整个记忆的节律。

    鼓在震动的时候,鼓面时常会出现奇异的幻影。仿佛是无数张人脸拥挤在一起,被挤得扭曲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