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眉愣眼地望着小篆叠重,嗒焉若丧。
满心不舍,大为不甘,又深感绝望。
就这样接受她讨厌了他的现实吗?
不——
他不。
他绝不。
可是——
若是还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地去哄她,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她会不会厌烦他厌烦得更加厉害?
要不然,先让她清静一段时间,再伺机而动?
但她要是清净过了头,更加坚定呢?
刘彻心下沸沸扬扬,宛如烧到滚烫的铜锅,一瓢油下去,又一瓢水下去,噼里啪啦地飞炸着。
炸得人龇牙咧嘴,但偏生又无处躲避,于是只好茫然无措地生受着。
如此这般地心神散乱,惘若有失之下,他便连卫太傅的讲学都尽数化作了耳旁风,又遑论韩嫣的轻咳呢?
他就这么坐着,愣着,乱着,忽觉眼前恍惚影动,似乎是散学了。
侍立在外的宫人们涌了进来,他从来不许旁人乱动他的书案,浑浑噩噩地归整妥当后,方才行尸走肉地站起身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