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皇帝到来的当天,众人正跪在地下三呼万岁的时候,曹诗妤内急了,忍得她冷汗直流,最后好不容易从繁琐的礼仪中解脱出来,还没有到茅厕就交代了。

    她羞愤欲死,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没脸见,更别说去灵堂面见圣颜。

    皇帝萧锦韬今年十三岁,身量很长,皮肤白里透红,背着手站在那里,已经略有君临天下之威了。萧家人皮相生得都好,譬如曹诗妙之母——信安公主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当年她名动南北,北燕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北燕主上因听说她的美名,多次派使者前来求娶,只是世.祖颇喜爱信安公主,没有答应而已。

    萧锦韬和信安公主是姑侄,眉眼有几分相似,长相出众,身姿如松。

    他站在灵前,发现曹诗妙并没有在,蹙眉问曹臻:“表哥,我妙表姐呢?”

    曹诗媛抢着道:“她日日在床上。好多日都没有来给我去逝的二伯上香了。”她才十二岁,却出落的亭亭玉立,眸如潭水清澈,肤如白瓷光洁。明艳得很是惊心动魄。可她偏不说曹诗妙病得如何严重,只说她如何不孝顺,竟不给无辜枉死的亡父上香。

    皇帝长眸微眯,很轻易的发现了她的美貌,并没有发现她言语有何不妥,这本身于她的容貌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事情,毕竟色令智昏。

    曹臻蹙眉,父亲死后他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妙妙缺乏关照,现在听到五堂妹把话说成这样,立马向皇帝躬身作揖解释道:“皇上恕罪,舍妹自从上次出宫,便病得不轻了,又遇家父遭恶妇所杀,舍妹伤心不已,早已病得下不了床了。今日没有来给陛下请安。实在是不得已。”

    皇帝来亲临祭奠就是来看曹诗妙的,顺便还可以在会稽好好玩玩,没想到却没有看到曹诗妙,他立马十分关切的说:“快带朕去看看。”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曹臻与曹诗妙不同,他很少出入宫廷,并不知道皇帝如此荒唐,竟要求出入女子闺阁,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但他是天子,无论这个天子多么傀儡,做臣子的都不能违背天子的意愿。他斟酌了一下言辞,道:“陛下亲临家父灵前祭奠,舍妹理应前来拜谒,臣立马让人将她抬来......”

    “不用不用,妙表姐病得这样严重,朕......”

    此时陈圻在殿外高声禀报:“陛下,臣有前方紧急军情呈报,请陛下移步都督府。”

    因皇帝幸曹家。陈圻这几日主动承担起御驾的保卫工作。因此他就在灵堂外面。

    皇帝颇不耐烦,什么时候军情呈报过他了?他道:“去呈报给丞相吧。”

    陈圻高声回复:“正是丞相在随州大洪山发来的紧急军情。”

    皇帝愈加不耐烦,吩咐贴身内侍冯应全:“让他进灵堂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