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阁向来与世zj无争,怎么会惹上这群人?

    安丕才深吸一口气,涌入鼻腔中的,已经没有草木的清香,只剩沉闷刺鼻的血腥味,纠缠在他鼻息间,迟迟不肯离去,仿佛是在哭诉,又仿佛是一个最鲜明不过的预示。

    常锦煜从闻到血腥味的那一刻起,就没有zj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抬眼望了望,那群闯入者在不远处渐渐聚拢,或许是已经准备离开了。

    手上拿着收刮来的钱财,身上淌着鲜血,刀刃底下纠缠着苦苦哀求的亡魂。

    于是,他们大仇得报,心zj满意足,便准备动身离开,留下一地的狼藉。

    魔教教主并未在原地停留太久,很快就做好了打算,抬脚向血腥味浓重的更深处走去,身形渐渐融入黑暗之中,衣袂处、袖口处,皆是阴影,丝毫没有zj沾染上零星的火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大概是这么zj想的。

    闯入者已经离去,院落中没有人,倒是方便了他们二人的行动。

    常锦煜随意挑了一所宅院,手腕借力,轻轻巧巧地从墙上翻了过去,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从遍地的血肉碎块上扫过,确定了这其中没有常灯和汶云水之后,没有过多停留,跨过那些辨不清长相的尸骸,向院落更深处走去。

    安丕才紧随其后。他知晓,常锦煜一定也听见了那几乎被风声吹灭的微弱响动。

    果然,他们没有zj思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处。

    这个人或许也没有想躲,半边身子笼罩在屋檐的阴影下,深深浅浅地喘息着,呼吸声就像一根紧绷的细弦,低不可闻,好似下一瞬就会断裂——他身上同样也布满了刀伤,鲜血不断地从胸口、脖颈上的豁开的大洞中向外涌出,露出森白的骨骸,他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用手掌捂住伤口,然而血液却止也止不住,从他指缝间淌下,淅淅沥沥淋了一身的红。

    他脸上有zj一道伤疤,从上至下,横卧在眉骨处。

    无论是谁来看,都能看出这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救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