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多话的马萨卡,道:“需要纠结这些事情吗?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头巨狼是为了守护她的女儿而存活在世上,从狼的躯体中散发出来的微弱生命气息,应该就是她的女儿。”
“……”
“残忍不残忍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杀掉她就无法离开这里,而我想不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无力改变什么,也不想牺牲自己,那么只能让她们放弃了。说到底,我光是考虑自己的事情就已经捉襟见肘,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别人。”
马萨卡放弃般的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要引起你的负罪感,或者责怪你什么,也没有那个权力,说到底这两头狼的死活根本不放在我的眼里,无关紧要的存在。只是,总觉得最近你的行事过于极端了,以前的你虽然也是从利益出发,可至少会为了别人而改变一下手段,尽可能做到兼顾,有时候甚至不惜牺牲一下在容许范围内的利益,可是现在的你,变得目光中只能看见自己了。”
唐宁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气氛一时僵滞,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若是常人被这么说,只怕会冷冷一笑,讥讽“天才的想法凡人不会懂”“你懂什么”,可他是一日三省的人,行事小心谨慎为要,这种风格无关记忆,是早已养成,铭刻在灵魂中的习惯,一经提醒,却是认真反思起来。
“……以前的我是怎样不清楚,但是现在的我身受两大诅咒,一者来自邪刀犀角的魔气,一者是你所描述的雨露之器,这两件都有改变人心智的效果,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也说不定。比较麻烦的是,这种循序渐进的改变,就算我受到了影响,恐怕也发现不了异样,所以很难保证,现在的我是否和以前不同,尽管在我看来是没有。”
马萨卡长出一口气:“只要你有这样的认识就好,我最担心的是那种,明明看到有不对劲的征兆,偏偏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固执己见,等到事后吃亏了,才独自恍然,指出所有读者早就知道的事情说‘这是伏笔’——这种将所有人当做弱智的伏笔见鬼去吧!”
唐宁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接着道:“接下里我要斩杀她,你要反对吗?”
“当然不,请便,下手尽量干脆些,给她一个痛快。”
“你的建议我收下了。”
唐宁对着巨大的狼影,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表达出自己的杀意。
出乎意料的,或者说在他猜测的诸多反应中,对方采取了可能性最小的一种——引颈就戮,就像是早就等待着死亡降临一样。
“我的女儿……拜托你了,能闯过那么多的考验……跟着你至少不会受到欺负。”
她毫无反抗的低下了头颅,或许,漫长的岁月,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唐宁犹豫了片刻,随即挥刀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