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兴许是他一时愤怒上头,忘了来和她道谢?

    毕竟看到自己的亲人被打成那副样子,连床都下不了,是个人都会愤怒。何况那人脾气也不算好,说翻脸就翻脸,甚至比她这个女人翻脸还快,只怕心里更生气。

    她问白芷:“可有跟他说,我们明日一早启程?”

    “说了,奴婢让他明日辰时前等在北城门处。”

    楚蓁没再说话,视线落在手边的那两叠银票上,看了一会儿,把厚的那叠递给白芷:“明日把这两千五百两送回去。”

    至于剩下的五百两,那是谢礼,她拿得心安理得。

    虽然少了点,但麻雀再小也是肉,回宫后正好充盈她的小金库。

    苏砚清归家时,已是更阑人静。

    除了门房的陈伯还在守夜,屋里的灯都熄了。

    这栋二进小院坐落在山脚下,是他一年前买下来的,四周竹树环合,环境清幽而宁静。

    他没惊扰任何人,独自去了书房。

    深夜露重,身上的锦袍不知何时沾满了露水,他沉默着用帕子一点点擦干,才坐到书案后,拿出藏在怀里的那封血书。

    ——“少爷,自从老爷夫人去后,老姐姐每年都会回一趟老宅,给老爷夫人和苏家的下人们烧点纸钱。可今年去时,恰逢暴雨天,风刮得大,老爷书房的门不知为何竟开了一条缝,老姐姐推开门一瞧,便发现了这封掉在地上的血书,旁边还有一块鹅卵石,是老爷从前养的那盆兰花里的,像是用来压着这封血书的东西。”

    ——“老姐姐说,老爷惯来是个谨慎的人,往日他从不让下人进那间书房,这封血书定是老爷被带走前亲自所写所藏,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老爷只写了这几个字,抓人的官差便来了。”

    ——“奴婢是夫人的奶嬷嬷,从小看着夫人长大,又跟着陪嫁来了苏家,在苏家伺候了十几年,最是了解老爷和夫人的为人秉性。”

    ——“当年岭南闹旱灾,老爷身为知县,宁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给百姓省口粮食,夫人更是连自己的嫁妆都舍了出去,千里迢迢从北地换来两船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