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纪不大,声音和处事反应略显青涩的服务生奔向吧台,他把右手从玻璃杯上松开,伸出左手从抽纸盒里抽出了一张白纸擦了擦另一只手上还未干的水渍,眼神柔和地低喃:“还是个学生吧……”随之这个男人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刚回想起的那道身影,又清晰了些——身着青白相间的校服,扬着长长的马尾辫,蹦着,跳着,喊着:“周焕!”
“先生,您的冰块。”
面前返回的女孩用声音把他拉回了这个世界,周焕的嘴角缓慢向上扬起,苦笑着搓了搓手指,从他回到安城两个月以来,常常会想起早已十年未见的她与十六年前的她。
身子轻轻向后靠了靠,松软的椅背没有令他此刻有丝毫舒适的感觉,看着来回两趟为他周到服务的小姑娘,这个细心又容易害羞的小女孩,他保持着笑容,笑意变得有些明朗起来说:“谢谢,麻烦你了。”
随着周焕左颊脸上浮现的酒窝,女孩的耳朵红到了耳根。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女孩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几块透亮方正的冰块就被盛放在托盘上那小巧白瓷的碟子中。
女孩把瓷碟轻慢地搁置在桌面上,又道了句:“您的冰块。”
“谢谢。”
周焕很满意这家店,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
这是他自疫情缓解不再封城后,第四次来这家名为“white”的咖啡店,不过这位小姑娘倒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是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就点单来说——没有哪位客人会在咖啡店内点单时只点可乐。而他在第一次看过菜单后,就直接问:“有可乐吗?”
……
滴缀的雨还在陆续地落,高高挂起的晴日仍旧倔强地放着光芒。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在周焕那杯坚持了近一小时左右的可乐终于快见底的时候,仿佛不存在的玻璃墙体外,不远处一位高挑身材的丽人正从对面路边撑着一把黑色伞面的遮阳伞漫步走来。
丝毫不理会路上低洼积水对她的阻隔,在她行至那辆被水珠以及雨滴渲染得有些工业美感的自行车旁时,才停下了脚步。
只见她犹豫了几秒,往咖啡店的大门方向看了看,稍作停顿后,把伞柄放进左手,右手连同手臂暴露在伞外,握住车把,缓缓地把周焕的自行车挪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