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啊。
他睁着眼无措地喘息,也好,疼才有活着的感觉。
洗完后又洗澡,动作别扭、艰难,却也好歹让右边胳膊以外的区域洗了遍,舒服点了。
唐言蹊躺床上,无聊地想着今晚要做什么梦。
余光瞥到书桌上的题册:对了,好像还有两道题没做。又爬起来做题,等一切忙活完了,困倦令他下意识打了个哈欠。他左手托腮,欣赏了遍自己用左手写的字。是受了伤后才练的,没最开始那般惨烈,至少字形是有了……他面露惆怅地叹了口气。
右边胳膊估计还得过几个月才能握笔。
每月一次的考试日期步步紧逼,他唯一的担忧便是自己的语文——上个月月考,因为刚练左手写字,若想让字迹得以清晰辨别便只能放慢速度写。可速度慢了,时间又不会等人。别人提前了半小时交卷,他想写快点,却鬼画桃符,只得忍着急躁继续写。到点交卷,作文却空白一片,导致语文这科硬拉班级平均分,他觉得愧疚,身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却说没关系,毕竟手受了伤,能将前面的题写完已经不错了。
但唐言蹊不想承认——他其实是可以写完作文的。
之所以在打了好几遍草稿到最后依然选择了空白,不过是因为作文题目。
——亲爱的妈妈。
唐言蹊微微蹙眉。
他讨厌妈妈。
草稿上写了很多爱妈妈的假话,结果编了个开头就进行不下去。
心脏砰砰直跳,左手握笔握得死紧。
这么幼稚的题目,居然能在高中试卷上出现。
他崩溃到想笑出声,浑身发颤,眼泪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