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方正忽然指着前方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紧迫与凝重。宁长安闻言,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符文犹如黑暗中的一只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一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宁长安脸色一沉,手中长剑猛然一振,剑尖上冥纹闪烁,犹如蛟龙出海,欲要冲破这压抑的黑暗。他身形一动,就要冲上前去,却被方正一把拉住。
“小心有诈,我们一起上。”方正沉声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深知这符文的诡异与强大,不愿让宁长安孤身犯险。
说罢,两人身形同时暴起,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符文冲去。宁长安的剑锋划破黑暗,冥纹剑光璀璨夺目,直取符文要害。而方正的拂尘则化作万千银丝,如同一张大网,将周围的尸傀纷纷缠住,暂时为宁长安争取时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那些被银丝缠住的尸傀仿佛突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身体扭曲挣扎,竟将银丝纷纷挣断。与此同时,符文之中涌出的黑色丝线也越来越多,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两人的身上,越收越紧,令人窒息。
“不好!”宁长安心中一凛,他感受到这些黑色丝线上传来的阴冷气息,正在侵蚀他的灵力与意志。他强忍着不适,奋力挣扎,却难以摆脱这束缚。
“阿卯!捂住耳朵!”方正突然暴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决绝。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铜钱卦金光大盛,仿佛一轮烈日照亮了这片黑暗。宁长安心领神会,剑锋倒转插入地面,冥纹如惊雷炸开,轰鸣声震耳欲聋。
在这一刹那,那些尸傀的动作齐齐一滞,它们耳孔中钻出的黑线正被金光灼烧,发出焦糊的恶臭。趁此间隙,宁长安瞥见长廊拐角闪过一抹红影,那褪色的红绳在幽蓝火光中格外刺眼,分明与阿卯手中攥着的一模一样。
他心头一沉,正欲追击,却感觉脚下地面陡然塌陷。青砖碎裂如蛛网,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那血水比之前更加粘稠,表面浮着层层叠叠的婴儿面皮,每张脸都在尖笑,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其中挣扎呼号。
“这是什么鬼东西!”宁长安心中惊骇万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怖的场景。血浪翻涌间,一支白骨笛缓缓升起,笛身刻满与洞穴符文同源的咒文。笛孔中渗出黑雾,凝成三头六臂的鬼影,每只手掌皆托着一盏人颅灯,绿火熊熊,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庞。
“擅闯者……祭品……”鬼影的声音似男似女,阴冷刺耳,六只眼睛同时锁定宁长安,仿佛要将他生生吞噬。人颅灯的绿火暴涨,映出他眉心血痕竟开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宁长安只觉一股寒意直冲脊背,他咬紧牙关,奋力抵挡着这股邪恶力量的侵蚀。而方正则甩出拂尘银丝缠住岩壁,另一手飞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乾坤借法,巽风为引!”
狂风骤起,将血浪逼退三尺。宁长安趁机挥剑斩向骨笛,却见鬼影六臂合拢,生生用掌心接下剑锋。冥纹与黑雾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崩裂,长剑几乎脱手。
“该死!”宁长安怒吼一声,他深知这骨笛与鬼影乃是关键所在,必须尽快将其摧毁。然而,那鬼影却仿佛有不死之身,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伤及要害。
“阿姐……阿姐在这里!”就在这时,阿卯的尖叫突然从血池对岸传来。男孩不知何时攀上了岩壁凸起的石笋,手中木牌血纹炽烈如烙铁,他死死盯着骨笛尾端——那里系着一缕褪色的红绳,绳结正是阿姐独有的双环扣。
“阿卯!”宁长安心中大急,他深知阿卯此刻身处险境,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那鬼影之手。而方正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脸色煞白,嘴角溢出血丝,显然已强行催动精血画符,伤及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