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漪冷笑一声,她命不好,年幼就被抱进了杀手窝子,若是不狠毒一些,自己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伤不伤天和,那是以后的事,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活着罢了,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想到这,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她想活着,都是如此困难。
“你这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你把背上那人交出来,我饶你一命如何?”白衣男子嗓音阴柔,又轻飘飘的,便使人听起来阴恻恻的,无端端的有些渗人。
“不可能!”冷清漪握紧手中的双剑,丝毫不惧,目光坚定的看着白衣男子。
“真是不乖,难不成是你的相好的,这么拼命护着。”白衣男子也不恼,捂嘴轻笑一声,柔声调侃道。言笑晏晏间,忽然蓄起一掌,如雷霆之势向冷清漪拍去。
冷清漪双脚一蹬,快速向后退去,然后脚尖一点,持双剑向白衣人的侧方攻去,白衣人看着柔弱,实力却是强横,且已到不惑之年,内力深厚,冷清漪若是全盛时期,还有一拼之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自是不敌,双方过了十几招之后,她便露出了败象。
一掌震断冷清漪的剑,白衣男子紧接着又出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冷清漪的左肩上。
“噗!”冷清漪被打落在地,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受伤不轻,此时五脏六腑更是如翻江倒海般,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抿了抿唇角,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和墨宸绑在一起的天蚕丝解开,见他又陷入了昏迷中,冷清漪忽然笑了笑,然后慢慢而又艰难的重新站了起来,看着白衣男人再次攻来,她忽然扔掉手中的软剑,低头垂眸,似乎放弃了抵抗。
白衣男子见此,不由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但多年的江湖经验使他并没有轻敌,双手同时出掌,想要一招了结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可当他再一次逼近冷清漪身前时,却见她忽然抬头,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那赤红的双眸让他猛地一惊,想要收掌却已经晚矣。
只听“砰”的一声,白衣男子如破败的风筝一样重重的跌在不远处,身上的白衣已被血水染红,仔细观察,才会发现,他全身上下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大小的血洞,死状惨烈,而那惊恐的双眼显示出了他的死不瞑目,因为他至死也没能明白,为何一手能碾死的蚂蚱怎么忽然变成了噬人的毒蛇。
“噗!”气血上涌,一口接一口的逆血喷泄而出,冷清漪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无力的跌倒在地,躺在冰冷的街道上,她费力的侧了侧头,将目光移向墨宸的方向,但却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看见不断摇晃的虚影和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裳,隐隐约约间,好似听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听到,然后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费力的想要看清是谁在抱着自己,但无论她怎么睁大眼睛,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她一急,眼前却是一黑,随即便没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只有几个时辰,冷清漪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内脏更是难受的让她无比恶心,浓烈的呕吐感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姐,你醒啦,快喝口水漱漱口。”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丫鬟打扮的女孩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冷清漪吐了一地,连忙手脚麻利的端过来一个水杯给冷清漪漱口。
接过水杯漱漱口,冷清漪感觉好多了,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围来,环顾四周,便不得不羡慕起这屋子主人的壕气,不说那价值千金随意摆放的前朝瓷瓶和那花纹繁复名贵无比的屏风,就说自己眼前这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纱帐,竟是南溪国独有的皎月纱,真是太有钱了。
将目光重新转回小丫鬟身上,才发现她已经打好水将地面收拾干净了,冷清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才发觉自己的喉咙红肿,连吞口水都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