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里仅有的一瓶白色的沐浴露在铁网格上滚来滚去，道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穿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家电。
念姝盯着明明暗暗的电视机，抿唇小声说：“杨杨，我没有。”
季杨杨轻轻“嗯”了一声。
“这话题可以过去了吧，”念姝趴在肩头，长叹了口气，拿鼻子蹭了蹭他的脖颈，“哦，不能告诉班主任，李老师有点太凶了。”
“别蹭，”季杨杨握着推车的手，指骨用力发白，声音发哑，“我闲的没事干去打小报告？而且，你被处理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放我下来吧，”念姝晃了下腿，“我自己走吧。”
季杨杨停下脚步放她下来时，又看了眼她耳朵：“你耳骨上也打耳洞？不疼吗？”
“都疼的，但那时候觉得打、打耳洞挺好看的，打了几个还有点上瘾，就多打了几个，”她哭过的声音也有点哑，绵软的发腻，“没带耳钉会闭合的。”
疼还上瘾，用着思春期的脑子想想，怎么想怎么糟糕。
季杨杨闭了下眼，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你真的是……”
两人也没什么心思再逛，直接就到了结账处，最后也就只买了一瓶沐浴露，便离开了商场，连说好的电玩城都没去，两人神不守舍地就打车回了家。
当晚，季杨杨鬼使神差地就用了同款沐浴露，躺在床上的时候人都是懵的，好像确实是跟她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他红了脸，将被子盖在头上。
真的是太糟糕了吧。
[念姝：我睡了，今晚不打电话了。]
季杨杨摸到手机看了眼，有点庆幸，还好不打电话了，不然这种躺在一起睡觉的幻觉就更加深了。
[季杨杨：晚安。]
当晚，念姝就做了梦，梦里没有软乎乎的玩偶，满分的试题卷了，只有季杨杨坐在一瓶沐浴露上，垂着长睫冷眼看她，连面颊的那颗小痣都是冰冷的，拿着包皱巴巴，塑封条都没拆的南京大观园问她，抽过？我要告老师了，要不就告诉班主任吧，你不是最怕李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