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顿觉一股麻酥的畅爽感从脚尖顺着小腿、大腿,爬上腰部,最后直冲大脑。整个过程如电流般疾驰,一晃而过。
看来,昨晚大儿子给我吃的药果真奏效了。我现在,胸也不闷了,心也不乏了,如同在死刑前又判给了我一个死缓。那种重获新生的痛快感,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的。
我穿上了昨晚的白衬衣、蓝色燕尾服、灰格子休闲裤和那双黑色长筒靴,最后还没忘记打上那个红领结。一套齐全后,我便放心地下了床,按部就班地站在镜子前准备洗漱。
刷牙时,朦朦胧胧,我仿佛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对儿长长的耳朵,像兔子的耳朵,摸起来毛茸茸的,色泽是纯黑的,但兔子的耳朵我是见过的,我确定这不是兔子的耳朵;如果是马的耳朵,未免也太大了点。
我正奇怪着,可等我晃过神后,顿时,我就瘫倒在了地上。因为这对儿毛茸茸的黑色长耳朵并不是兔子的,也不是马的,而是我的!是长在我头顶上的!
一瞬间,我的脑袋里像是钻进了成千上万只马蜂,它们疯狂地在里面叮咬着,嗡嗡的噪音堪比火车的鸣笛声。惊恐、错乱、恍惚、不安……这一切直至我的神经呈现出麻木状态后,才停止下来。
我定了定神,努力做了个深呼吸,高举着颤巍巍的手,再一次摸了摸那对儿毛茸茸的长耳朵,从头摸到尾。没错,从耳朵的根部与头皮的衔接处,那种摸起来天衣无缝、浑然一体的感觉,就已经足以证明这对儿耳朵的确是长在我头上的。
可这就奇怪了,我的头上怎么会长出这等耳朵?于是,我赶忙又站了起来,为确认真假,我再次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然而,镜子里的我确实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我变异了。
仅仅只度过了7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竟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一对儿毛茸茸的耳朵,并且我原有的人类的耳朵却在一夜间荡然无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我在做梦?我应该没有乱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对,况且,这个世界上,能够导致人类变异的食物根本就不存在。与其说不存在,更准确的说法是,人类迄今为止并未发现或并未研究出来罢了。
我记得,我昨晚吃得挺朴素的。青菜、番茄、绿豆汤,外加一块儿2英寸、10厘米高的迷你蛋糕,这些东西应该不至于使我长出一对儿驴耳朵来,毛茸茸的,摸着都难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铁定是千分之一、或万分之一?不!应该是亿分之一,分母上有N个亿才对!
嘶!想到这儿,我突然愣住了,等等。我刚说它是“驴耳朵”?
对啊!这分明就是驴耳朵嘛!我怎么会长出一对儿驴耳朵来呢?我又没吃驴肉,昨晚餐桌上连一盘荤菜都没有。即便是长,也应该长出青菜、番茄、绿豆芽之类的才对,难道这是要我变成一头驴吗?!
不行,我不能变成一头驴,我得赶紧去医院找医生,寻求医治的办法才行。心里如是盘算着,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门。
出门前,我马马虎虎地找了一条围巾蒙在了头上。因为我平时不喜欢戴帽子,家里从来没有买过帽子,只有几条冬日的围巾却在夏日里派上了用场。第一次在夏天戴围巾,而且还是把围巾戴在了头上,旁人看见后,铁定误以为我有神经病。
果不其然,我这一路上遭到了好多邻居、路人的嘲笑,甚至街头乞讨的都说我有神经病。被他们说久了,就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真的有神经病。但与此相比,我更在乎的是,接下来我该找哪位医生给我诊治比较靠谱,并且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以免毁了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