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显然是很无稽的。
五皇子在被贬普安寺后与前去上香的福宁郡主意外结缘,后来更是因为福宁郡主对五皇子青睐太过,硬是缠着自己的母亲秦国大长公主收了他为徒,亲自传授剑术。
“你说阿文啊,”提到福宁郡主,裴无洙不由反射性想起了其在原作中比裴无洙这个反派炮灰还屈辱百倍的死法,顿时警醒了过来,抬起眼皮,面色复杂地看了对面正“激动万分”的男主阁下一眼,莫名憋屈道,“……人活在世,岂能时时倚仗他人?”
“小七,五哥与你说这个,倒不是为了旁的,”眼看已将至中门,马上就要到后面内城了,裴无洙寻思自己卖惨卖的也差不多了,快刀斩乱麻、直切重心道,“只是闲来想起在普安寺那两年,总忍不住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小七,你看现在好像我什么都行、无所不能,说不定六年后就得倚仗着你来过活了呢?”
“所以你现在先别想什么会不会的,你就答五哥一句,若是将来有一天我落魄、不在了,你还愿意替我孝敬母妃,像待一个正经长辈一样尊重她,让她能老有所依,平顺一生,不至于晚景凄凉么?”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七皇子心里很清楚:裴无洙并不是一个会随意追忆往昔的人。
事实上,裴无洙回宫后的这五年来,几乎从不与旁人主动提起普安寺……
——主要是因为她怕自己回忆多了,对着皇帝渣爹就再难“父慈子孝”下去了。
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对五哥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七皇子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五哥还好像压根没打算去告诉他。
而在郑国公府时,五哥却愿意与东宫里的那个下臣说起……却还要瞒着自己。
被人刻意隐瞒的滋味实在不太好,七皇子垂了垂眼睫,心头涌过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几乎是下意识避开了对面裴无洙殷切期待的眼神,嘴中不满地嘟囔着抱怨道:“我实在是不想听你这些像托孤一样的话……”
裴无洙失笑,心道:那倒也确实差不多远了,只求男主阁下大人有大量,愿意高抬贵手放人一马。
“小七,你也说了,这些年,五哥待你是极好的,”裴无洙放缓了气息,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柔语调,恳切道:“母妃是五哥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五哥把她托付给你,你真不愿意帮帮五哥么?”
裴无洙知道,自己这是在有意识地利用男主阁下对自己的雏鸟情节在卖惨。
感情这种东西,其实跟银子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用起来容易、攒起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