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知错。”万川身子一低,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降职的准备。
可张景瑞训斥归训斥,但却不动声色又揭过了此事,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深究。
这便是他和柳长卿的不同,两人虽然都清正廉明,但另一个是从不变通的。
接下来,张景瑞的忙碌并没有停止。
因为六安县还有上万的灾民无家可归,还有许许多多的县政需要处理,河道疏通清淤、六安大坝这些也都要办。
县府书房中,他手中毛笔几乎都没有停过,不多时,县尉余冬青快步走了进来,恭敬抱拳弯腰:“尚书大人,由锦衣卫和武卫府负责,贪官污吏皆已被抄家,这是详细赃款账单,请您过目。”
“放这吧。”张景瑞工作未停,直到处理完手中政务,这才放下毛笔,拿过公文细看了一番。
县丞、主薄等几名贪官,所抄没之赃款,个个藏银都不下十万两,尤其是郭宝德,更是数额巨大。
由此可见,他们这几人可不仅仅是在水利大坝上贪污。
看完之后,张景瑞合上了公文,说道:“这些钱,刚好可以用作水利大坝的重新修建及各处河道的疏通。”
“也可以以工代赈,让那些被洪水淹没无家可归的流民们上工,官府供吃住,给工钱,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说到这里,他又轻叹了口气:“只是那些惨遭毒害的六安百姓们,就因贪官之私欲,而至家破人亡,何其无辜啊。”
“大人忧思,卑职...卑职...”这段话是发自肺腑的,因此余冬青能感同身受,因为他就是六安人,不由眼圈一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卑职替六安百姓,叩谢大人!”
“有何可谢,这是为臣之责。”张景瑞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谢大人。”余冬青可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想起死难的父老乡亲,亦忍不住抹泪。
张景瑞又话锋一转:“对了,前番你顶住贪官施压,力办此案,听说,郭宝德他们曾去信吏部,参奏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