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他,一个分毫不值的“难民”免于马蹄之祸。

    复以利益诱惑车队的主人,招来帮手,破困局。

    而且……秦不遇的思绪回到方才,国公府的护卫都认为自己小姐干呕是由于颠簸,可他看得分明,钟家小姐应是嗅觉较常人更灵敏,而他奔逃多日,身上的气味自是无法言喻。

    就算如此,她仍是耐着不适叮嘱,若他真是一个普通的难民,几乎后半生无忧。

    秦不遇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了下摆在桌面的金步摇。

    半晌,他轻轻喟叹一声,带着不为旁人所知的复杂意味:“还有这般人啊。”

    之后的路途没再出意外。

    不知过了多久,钟时羽听到渔民的吆喝和打潮声,她心底讶然,竟已经到江边了,可她竟然没嗅到水的腥咸味,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被难民刺激后,她的嗅觉就暂时“失明”了。

    “小姐,前方马车不便行驶,国公爷就在不远处。”

    猛地听到这番话,钟时羽心底悚然一惊,一时竟有些不敢掀开车帘,她怕,怕一番努力后仍是无力回天,依然被傅佑这个奸人得逞!

    放松!事情肯定未到此种境地!

    钟时羽反复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扯开帘子,直接跳下马车。

    踉跄了下,勉强稳住身形,一抬眼便看到了盛国公,他着一身金丝精绣衣袍,显眼得紧。

    此刻他面带笑意正交代些什么,傅佑那个伪君子做足了恭谨的样子不住应承,盛国公朗声一笑,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任谁都可以看出其中的托付和信任。

    这似乎明明白白昭示着一件事——她来迟了。

    钟时羽一瞬间感觉如坠冰窖,脸色立时苍白如纸,僵硬地叫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