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羽随手拔下一个金步摇,扔给他,叮嘱道:“你跟随车队入城,去京城最大的药馆,让伙计替你跑一趟,把金步摇当了,剩下的银子,买个小院。”

    钟时羽见他把那支步摇紧紧捏住了,就不打算再关注,专心放缓呼吸。

    那难民却没给她转移注意力的机会:“在下……在下有一事禀报。”

    钟时羽心下叹了一口气,指腹抵着额头,强自忍耐着不适,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在下家中原是做马匹生意的,您适才的马之所以发疯,是因为那匹马最多刚被骟三个月,这种马本就不稳定,遇到母马极易发狂。”

    钟时羽一怔,一时间竟连不适也忘了,抬头看向车队那边的马。

    他肯定道:“没错,那边有几匹母马。”

    钟时羽面色一变再变,这匹不稳定的马到底是谁处心积虑放进国公府,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此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牵着一匹马从车队走过来,把缰绳递给国公府护卫,对着她拱手。

    钟时羽暂且压下心中疑虑,扔给家仆一个信物,保证道:“本小姐绝不食言。”

    她顿了顿,又转头问难民道:“你可能走路?只需撑到不远处的车队。”

    马车里的难民,衣衫脏污,家仆的衣服不华贵但十分干净,钟时羽实在说不出口让人家把这个难民背过去,最好是他能走路。

    他低咳几声:“能走。”

    说罢,他自行下了马车,恰好,轿子也换好了新的马匹,车夫一鞭甩下,一会儿后,马车就走出一大段路。

    钟时羽再嗅不到那煞人的臭味,心底大松一口气,竟有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得了一支金步摇、惹人眼红的难民,随车队进城后,便自称投奔朋友,与车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