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觎的嗓音裹着初雪般的寒意,眼尾倦懒地耷着,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叩在膝上,冷淡嗓音落在沈霜月耳中就像是生了不耐。
沈霜月蓦地掐住指尖,方才求人时鼓起的勇气瞬间散了个干净。
明明初见时还觉得这人危险至极,哪怕对她有那么一丝善意,可她该清楚他们并不相熟。
这是皇城司首,是染血拆骨的定远侯,她没有资格让他替她破例。
她有些懊悔自己贸然开口,垂眸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纹。
“是妾身僭越了。”
她该想别的办法才是。
怎敢将主意打到了这人身上。
沈霜月喉咙发紧:“妾身不该以私事扰了侯爷公务,还请侯爷在前面将妾身放下即可。”
马车外竖着耳朵的牧辛险些一个趔趄,抓着缰绳怒其不争,恨不得捶烂车板。
他家侯爷装什么装,费尽心思盯着人家好几天,又故意把人送到跟前,这种小事儿本来他干就成,侯爷非得自己凑上来,出门前还特意挑了从太子那里抢回来的赤珠金鳞冠,穿的是刚做好的墨貂大氅。
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就没见他活得这么精致过。
现在装上了。
他装,再装,再装人就跑了!
裴觎也没想到沈霜月会这么容易就退缩,一句话就缩回了壳子里。
见她垂眸打算离开,他人磕巴了一下,板着脸开口:“倒也不是冒犯,只是那人跟私盐贩卖有关,若放你私下跟他说话会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