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魇魔同归于尽的时候,乌竹眠的目光落在且慢身上,手指轻抚过剑身上的细细裂纹,露出了一个它不懂的笑。
冲天业火自她神魂中燃起,它却被抛出了奈落界。
从它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纤瘦却坚韧的背影,还有无数朝她涌去的魇怪。
“主人……”
那是且慢第一次说话,期待了很久的乌竹眠却没能听见。
前方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却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不停地厮杀、挥砍,疯了一般想去追逐那道身影……
但最后,人界与奈落界之间的结界被重新封印上了,她也葬身于此,如流沙一般被无尽深渊吞噬。
感应到乌竹眠死亡的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坍塌陷落。
且慢落到了一座终年积雪的山巅,灰蒙蒙的雾气弥漫,浮玉般的大雪从四面八方吹来,落在它细细裂开的剑身上,将它掩盖。
不知过了多少年。
被掩埋在雪下的且慢化成了剑灵,少年容色昳丽,细细的裂纹变成了眼周的红色纹路,似刺青,又似伤痕,如同一片哀艳的梨花雪。
他赤足站在茫茫雪色中,周身积雪,一动便如山崩,簌簌落下。
少年还攥着主人为他编的剑穗,只编了一半,缀着的玉片碎成了尖锐的玉屑,他却不愿意松手,任由掌心鲜血淋漓。
这噩梦般的几十年里,不通感情的剑灵想了无数次。
为什么要将他扔出去?
为什么不让他陪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