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呢——我暂时还没想好,因为没料着今儿会遇上你,看来是老天爷开眼了!要把该着我的还给我……”谭斌慢悠悠地站起身,“这么着吧,既然碰上了,咱也别浪费了这缘分——走,找个地儿坐下来聊会儿。”说话间他伸手拉住陈溪的胳膊。
陈溪甩胳膊挣脱,将头扭向一边,压抑着厌烦的情绪说道:“不用了,我下午还有事。而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希望你能理解,面对现实吧!”
“呦呦,说得还挺绝情!”谭斌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但话里“有事”二字倒是同时提醒了他——自己下午也约了人见面谈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想想又道:“要不这样吧——今儿先把你现在的手机号给我,等我改天想好了要怎么办,再告诉你。”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也不用再见面了。”
“这个,你说的可不算!只要我还想见你,咱就必须得有机会。要不这么着得了:你不方便给手机号也没关系,改天我去你们总部办公室找你去——听说,不就在国贸嘛,我的公司离那儿也不远,方便!”
陈溪气得瞪圆了眼睛,谭斌则无赖似的笑着看她。
“你无耻!”她狠狠地骂道。
“‘无耻’总比‘无能’强吧!至少以我谭斌的能力,从刚才那小男生那儿再套出点儿关于你的消息,不在话下!我现在,可是在好好地跟你讲道理呀,你别逼得我犯浑啊,不然的话,除了你跟哪儿上班儿,老板是谁,还有你现在住哪儿……我一准儿都能打听清楚!不信咱就试试?”
“你——”陈溪气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御景山庄里的各类会员不乏国内外的达官显贵、明星政要,其中大部分人忌讳身份的暴露。而为了确保会员制的私密性,山庄的《员工手册》也一直都有明令规定:除非是会员自愿向外展示,御景的任何员工不得随意向无关人士透露会员的身份或行踪信息。尤其是市场部门以及对客服务系统内的员工,更是要在每月部门会议上重申保密纪律。因此,Vincent即便在销售部是属于嘴贫话多的那一类,也会遵行职业的原则。从刚才谭斌的话里陈溪基本可以推断,他的确向Vincent打听过自己,但Vincent并没有蠢到触及底线而将她的会员身份透露给谭斌。估计不好直接得罪谭斌这位会员,他也只是说陈溪是曾在这里工作过后调职到总部的“旧同事”……如此看来,谭斌暂时还没有联想到她是否也是会员。
虽然当时陈溪与谭斌拍拖的时间很短,还没来得及深入他的社交圈子,但接触之中她也了解到,谭斌有些军队的背景,似乎在黑白两道都有些“能量”。因此,她目前不宜惹急他而促使他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更何况御景即使有官方的纪律约束,毕竟人多嘴杂,谁也控制不了员工私下八卦的信息某天不胫而走……倘若谭斌真的下决心深挖,很有可能会查到她甚至是方浩儒的信息。
短短一分钟之内,陈溪忽而理清了思绪,明白眼下绝对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尽管以前与谭斌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凭人力资源管理的职业经验以及过去的种种印象,她感觉目前应与对方好好沟通,才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谭斌表面上一身“混世魔王”的痞气,令陈溪看不惯,但论本质他也并不是个真流氓,重点就要看双方沟通的氛围如何。假如把他激火了,恐怕会耍浑蛋;倘若心平气和讲道理,他多数时候还是能接受的——关键在于她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
“算了,咱们都不要再带着情绪说话了。”陈溪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道,“谭斌,其实我在上次给你的信上,把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明白了。咱们真的不适合,强扭在一起,无疑是互相伤害,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当时我对于分手的方式处理不当,那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你想有个不工作、天天守在家里的老婆,会有大把的女孩子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再说你本人的条件又不差,何必继续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得得,你也甭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刚刚才说过——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得我想清楚怎么办才行。”谭斌说着又看了下表,“既然今天你不想聊,那咱们就改个时间再约。手机号嘛,你乐意给我,就给;不乐意给,我也无所谓,反正有的是办法能让咱们再见面。”
陈溪愤恨之余却无计可施,强压怒火又问:“OK,手机号我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谭斌讪笑道:“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着讲条件?得,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