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山听了陈溪凄凄可怜的求助,自然表现得义不容辞,满口答应在上层打听一下,看看怎么协调。陈溪等范建山消息的同时,还得腾出手来继续协助Vivian跟进员工晚会的筹备事宜,而与此同时,距离的障碍便突显了出来,于是她发了用车单给车队。
不料,邮箱里很快出现了车队方面的回复:近日用车安排已经排满,请她另行解决。陈溪立即拨通了张德光的电话,想跟他解释一下自己要车的紧迫性。无奈车队的调度助理说张主任有事,现在接不了她的电话。然而,后来他一直也没有再打回来……陈溪无奈地笑笑,她一点也不应该奇怪,自己已经被人“架空”,有些“友情待遇”也就一并被剥夺了。
到了下午,陈溪的手机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陈经理吗?我是车队的小孟,现在就在您办公室楼下,您一会儿不是要去培训部吗?直接下来,我送您过去。”
陈溪顿时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马上收拾文件下楼进了小孟的车。小孟告诉陈溪,张德光迫于压力,不便在明面上帮助陈溪,因此她以后也不必发什么用车单了,要用车就打小孟的手机,和他直接联系,这也是张德光交代的。另外,小孟提醒陈溪也别再打电话到车队找张德光,据说梁若清已经开始通过工程部的程控交换系统,在关注陈溪办公室分机的呼进呼出记录……陈溪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工程部跟车队一样,原本已安排在了股份公司名下,姓梁的政治滑头,自然不会错过利用这些资源。
“小孟,我看下次如果不是特别着急,我就不麻烦你了,免得给你们找麻烦。”陈溪了解小孟其实是张德光的亲外甥,绝对可靠,但毕竟自己已身陷泥泽,也不想累及无辜,大不了她多走几步路。
“嗨!陈经理,您就甭跟我客气了。我舅说您现在挺艰难的,他表面上是没法子,但咱们私底下能帮点儿算点儿。您放心,我自个儿会小心。我这车呀,是车队专门给领导预备的应急车,不排在各部门的用车调度内,平常也很少用得到。人家要是问,我们就说是遛车时顺道儿带上您的,没事儿!如果真的有领导的用车任务,我回头会告诉您的,放心吧!平时没事儿的。”
“好吧……替我转告你舅舅,真的很感谢!”
第三天,范建山一大早倒是主动给陈溪打了电话,先说了些让人倒牙的体贴话,接着又告诉她,他向梁若清和其他领导都了解过了,他们调她过来也是出于对她的器重,将来必定要委以重用,所以现在她也不必急躁,踏踏实实地将本职工作做好。正好这里离保安部也近,一有时间他就会过来看她,让她安心在这里工作。
陈溪恍然醒悟,范建山根本没有到甲方的高层那里去帮自己疏通,至于他和梁若清之间的沟通细节也没必要多问,总之,自己原本想求助的救兵,现在反倒成了敌人的援军!她疏忽了一点:范建山的帮助是有目的的,其目的就是她这个人,既然梁若清的举动已将她送到了他的门口,更便于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怎么可能还会舍近求远放她回去?陈溪越想越懊恼自己的失算,这里不但离范建山在保安部的办公室很近,而且是一个偏僻又隐蔽的角落,或许按照他的盘算,根本不需要再等她到员工晚会结束,目前这个孤单的小楼早已淡出大家的视线,就该是他绝佳的机会……想到这里,陈溪立刻感到呼吸紧张,不寒而栗,不行!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回去!她预感到,自己的愚蠢已经引来了一条饿狼,他很快便会不断地来此纠缠她。
中午,陈溪独自在员工餐厅一个窗边的角落里,就着远处员工的古怪目光及交头结耳,喝着自己的汤,默默地享受着这种被孤立的感觉。已经第三天了,看来她想在一周后便脱离苦海的希望,渺茫得如同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几乎找不到一丝回暖的阳光……
手机响了,陈溪拿起一看,是方浩儒。那日她醉酒受他照顾,感动之余也与他熟络了几分,最近他偶尔会来个电话问候几句。不过,她现在情绪极度烦闷,根本没心思跟任何人闲聊,于是直接按了挂机键,随即给他发了条短信:现在正忙,不便说话,这几天都会很忙,过两天联系。
方浩儒很快回复:OK,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心情愉快。
她望着短信,凄然而笑。如何让自己“心情愉快”,眼下也算是一道难题。
“陈经理,尝尝这个,我们准备下周二推出的早餐。”孙大柱端来一碟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包子,摆在陈溪面前,跟着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呵呵,不错嘛,你可真是干得红红火火的!”陈溪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回馈这份朴实的温暖。